難,這也算是奴家報得二位姑娘今日解圍之恩吧。”琴茹雩言之真切,但楊玄瑛著實難以作答,仍是垂頭沉吟不語。而魚蔓雲較楊玄瑛年長成熟一些,並無這麼多少女心思,況且只要能報得父仇,如何遷就她都是心甘情願,於是聽到此處,她便點頭說道:“如此也好,可省了我等不少心思。”說著她又一拉楊玄瑛裙袖道:“只是住在醉雲居後院,又不上前廳,楊妹子何必如此介懷。”這一番勸,也說得楊玄瑛無可奈何,終於還是勉強默應下來,極不情願地隨著琴茹雩、魚蔓雲二人一同前往江都醉雲居。
再說司馬德戡獨自離去,神情嚴肅,形色匆匆,一路快馬加鞭,直抵江都城下,他卻未依約入城去尋宇文化及,反而折轉馬首,去奔東城驍果衛軍營。及至日落天黑,司馬德戡方入驍果軍營,他剛穿過轅門,一股肅殺兇氛撲面而來,令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而校場當中高高懸著十數顆血淋淋的頭顱,猶散出陣陣腥腐之氣,瀰漫四野,直襲得人脊骨生涼。那幾顆首級中有兩人認得,乃是驍果軍中校尉,只是不知犯了何事被梟首號令於此,司馬德戡見狀正納悶之時,迎面跑來一人,乃是直閣將軍裴虔通。
裴虔通慌慌張張,環顧左右無人,方與司馬德戡打了一個招呼,上來於他低聲說道:“太好了,司馬大人終於回來了。”司馬德戡沉沉地恩了一聲說道:“你連夜遣密使來丹陽喚我急歸,卻又含糊其辭,究竟所謂何事?”說著他又一指校場當中,繼續問道:“那些人又是何故梟首?”裴虔通說道:“茲事體大,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司馬大人移步卑職帳下,再做詳談。”司馬德戡聽罷雖點頭應之,可他瞧著裴虔通這般擔驚受怕模樣,還是禁不住皺起眉頭,暗罵一聲:“窩囊廢!”
裴虔通將司馬德戡引入帳內,於帳前帳後仔細查探了一番,又喚了一個親信立於帳外望風,方才安下心來。可他說話仍不敢大聲,依舊壓著嗓子說道:“校場那幾顆首級,乃是前夜斬殺的叛逃之人。”司馬德戡嗤之以鼻,哼了一聲說道:“臨陣逃脫,論罪當誅。只是斬殺了幾個叛賊,何需驚惶如此。”裴虔通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大人去丹陽督造建康城以來,軍中叛逃之人與日劇增。雖每日皆有人被拖回來斬首示眾,可叛逃之事屢禁不止。直至前些日有人振臂一呼,竟有百餘人應之,公然殺出軍營而去,幸有鷹揚郎將孟秉與卑職及時率人剿殺,方平滅亂軍。如今校場上懸著的那幾顆首級,正是其中始作俑者。”司馬德戡怒道:“這等賊子,理當殺一儆百,勿需憐之。”裴虔通說道:“大人此言差矣。這驍果軍士,皆是關中人士,久客羈旅,思鄉心切,又不見聖上歸意,並謀逃去也是情理之中。如今人人思歸,已至軍心動盪,這一味誅殺,恐怕非但不能警示眾人,反倒是惹得軍士惶惶不安,如此下去,久之必然生變,故此才連夜請司馬大人回來主持大局,商議對策啊。”
僅僅幾個軍士叛逃,倒也是不足為懼,不過若此事處理不當,掀起軒然大波,引得軍中譁變,的確非同小可,司馬德戡聞言臉色一沉,也禁不住心中忐忑起來。裴虔通見狀,似乎看破了司馬德戡心思,又湊上前來說道:“軍中耦語不斷,人皆圖思變節,卑職本欲上奏之,可陛下性忌,惡聞兵走,只怕我等先事見誅。可知而不報,一旦東窗事發,我等亦共遭滅族之禍。唉,這進退間都是死路一條,卑職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隋帝殘暴有目共睹,而此事又是生死攸關,司馬德戡難免緊張起來,於是說道:“宇文將軍可知此事?”裴虔通唉聲嘆氣說道:“實不相瞞,將那些叛亂賊魁梟首示眾,正是宇文將軍的意思。卑職本想赦免那些從犯,以安軍心,可宇文將軍有令,不容姑息,卑職也是無所適從啊。”司馬德戡聽罷,垂首凝思起來,也不再言語,帳中即陷入一片死寂。
許久,帳外擊柝巡夜的更聲打破沉靜,司馬德戡方回過神來,原來不知覺間已是二更時分,他適才一番冥思苦想仍無良策以對,只得說道:“事關重大,本將明日先去求見一下宇文將軍,順便探探軍中其他將士口風,然後再做打算吧。”裴虔通說道:“如此也好,有司馬大人在此,卑職如釋重負。”司馬德戡又說道:“對了,廣陵渡那邊陳稜的江淮水軍近日可有動向?”裴虔通說道:“陳稜只是在寨中日日操演水軍,並無可疑之處。”司馬德戡點頭說道:“陳稜與我等素來不和,若是知道我軍中有變,必會從中作梗,還需謹慎提防。你即刻於寨中戒嚴,未得我令不得擅自進出軍寨,違者軍法從事。”裴虔通說道:“卑職記下了,這就去辦。”二人說道此處,方才各自散去。
與此同時,楊玄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