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冷笑。
卿言胸腔起伏著,心頭鬱憤,要不是他,她用得著吃這藥?
“反正言兒卿卿愛躲藏,給本官悄悄生個孩子也未嘗不可。”這一句,他帶著七分的故意戲弄,三分的認真。
卿言卻被他的話嚇到,他不放過她的人就罷了,還要她無名無分給他生孩子絕對不可能!
“你走吧!”卿言冷淡。
“言兒卿卿不願跟我走?”容寂眼神陰鷙,唇邊還掛著笑。
“跟你走你要如何安置我?把我關起來?”卿言滿心滿眼都是怨。
容寂唇邊勾起的笑破出聲,“言兒卿卿藏在哪裡不是藏,想藏在這尼姑庵裡也行,總之言兒卿卿又跑不掉。”
卿言卸去了所有力氣,又宛如被抽去了精魂,只剩一副軀體,疲憊至極。
容寂放她躺回床榻上休息,鬆動間她的雪肩露出一點。
容寂派人查過,知曉了她受傷被桓晏所救的全過程。
她騎馬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穿行,不小心墜馬滾到了山坡下,正好被路過的桓晏發現。
容寂找到為她看診的大夫,得知了她不僅受了外傷內傷,還又高熱遲遲不退。
用“九死一生”來形容她這次逃離都不為過,容寂一面氣惱她拼死也要跑,一面在心裡竟覺得她一個小小弱女子,能有這樣的勇氣,讓他甚為欣賞。
早上醒來,外面光照充足,容寂仔細檢查過她身上的傷。
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她身上的疤痕已結痂掉落,但最嚴重的幾處仍能看到淡粉的痕跡。
背上、肩上、胳膊、大腿、膝蓋都傷的不輕。
昨夜他見她行走說話都與常人無異,低估了她受傷的嚴重程度,今早看到那些傷處,他便已經後悔昨夜對她下手過重。
容寂不由地俯身埋首在她的頸窩,聲音溫柔下來,“言兒還疼不疼?”
卿言以為他問的是昨夜他給她弄的疼不疼,她將自己從他懷裡挪出來一點,不想搭理他。
“你可以走了。”她冷冷的。
住在隔壁的兩個丫鬟不會主動來打擾她,但她的房門不能整天緊閉。
容寂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一個男人在尼姑庵裡過夜,就算她還沒落髮出家,也實在是大罪過。
房中安靜半晌,容寂才起身穿衣。
他將她帶出尼姑庵也的確暫時只能把她放在別處,放在他府中都不成。
此處環境幽靜,派些人守著,他根本不用擔心她會跑。
待容寂慢條斯理將身上衣袍穿上,腰帶收緊,頭髮他就用她的梳篦理順,重新高紮成馬尾。
穿戴妥當,臨走之前他回到她的床榻邊。
“言兒卿卿等著我。”她不理他,容寂也要把她小臉轉過來,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卿言滿臉煩躁睜眼。
昨夜光線太暗,她沒看清他這身黑色衣袍,今日看到他這身裝扮,卿言眼中閃過訝異,莫名覺得他通身貴氣逼人。
容寂平日常穿的清雅衣衫,衣料都只是中等偏上,符合他一個六品庶族出身官員的身份。
文人學子的儒衫倒像是壓制住了他血脈中的貴氣,卿言直覺認為這身墨黑才真正符合他的氣質。
容寂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單是被她不小心看到他的那些秘密,他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卿言開始懷疑,卿家被抄,她一下從士族千金貴女淪落賤籍,容寂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