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翌日,她又去找了一次師太,想讓師太幫她落髮。
沒有度牒,做不成正式的比丘尼,那就落了發她自己在客舍裡唸經。
不成想,師太仍然拒絕給她落髮,理由是官府明文規定,僧尼私自給人落髮,會受處罰。
由於僧尼不用交賦稅、不用服徭役,歷年出家人數劇增,寺廟庵堂的不斷擴張,還會佔用大量土地,朝廷已經想了各種辦法在抑制寺廟發展。
卿言之前對寺廟庵堂的瞭解還不夠,想不到出家做沙彌尼姑還有門檻。
這夜她向師太借了一把剪刀,獨自坐在房中。
手上顫抖著,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頭髮。
她有衝動,也有一點害怕,滿頭的青絲若被她自己一刀一刀剪下,既有心疼,又有不捨。
然而她才剪了一刀,窗戶被人破開,正好看到這一幕。
容寂看清她在做什麼,面色鐵青,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卿言下意識把剪刀藏在身後,容寂走到她面前,一言不發,俯身從她身後奪過剪刀,給她扔出窗外。
“就這麼想出家?”他順勢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桌面上,把她禁錮在方寸之間。
卿言握緊拳頭,視線瞥向一邊。
容寂將桌上那縷青絲拿在手上,順滑如綢,再看她不加任何束縛,垂在肩上的滿頭長髮如瀑布般傾瀉。
她當真捨得削了這三千青絲,出家去做尼姑!
青絲即情思,她被桓晏救走,容寂原以為她重新投入桓晏的懷抱,定然高興極了,要與桓晏待在一處郎情妾意。
事實上她卻離桓晏遠遠的,不是別的原因,正是她心裡裝著桓晏,為他思慮深遠才不想牽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