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早就預料到卿姑娘被桓世子帶走會有人想害她?”恕己揚鞭在馬臀上輕抽了一下,加快馬車行駛速度。
宮裡……皇后身邊有人幫大人盯著卿姑娘。
今日卿姑娘隨皇后出宮,是絕佳能對卿姑娘下手的機會。
皇帝遇刺,正好給大人找了一個在外滯留,不隨皇帝回城的理由。
恕己一直藏在皇陵裡,卿姑娘跟人回皇陵他就發現了,後面有人追殺卿姑娘,那人只要動手,他就會立即出手救下卿姑娘。
桓世子能收到有人要害卿姑娘的訊息,都是大人故意放出來的。
卿姑娘入宮後,就有人夜探慶國公府和清河崔氏在上京城的府邸,偷聽到兩家要促成聯姻,但因桓世子始終惦念著卿姑娘,婚事遲遲不能定下來。
清河崔氏的根基比不上桓家深厚,更急切想與桓家成為姻親關係,得知桓世子不願娶崔氏女,是因心繫旁的女子,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除掉卿姑娘。
今日有人扮作桓家府上的小廝,假裝無意中聽到慶國公與和安郡主談話要害卿姑娘,把訊息告訴給桓世子的近身小廝,再由桓世子的近身小廝趕忙跑來稟報桓世子。
其實桓世子收到訊息,是能及時趕來救下卿姑娘的。
只是大人讓禁軍稍加阻攔問話,才遲了片刻。
等桓世子來,正好見到卿姑娘差點成為刀下亡魂的一幕。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子弟,從小未經受大風大浪,往往會錯估人心的險惡。”容寂視線泰然落在手中書卷上。
恕己琢磨著大人話裡的意思,桓世子的確給人感覺太正直了。
卿姑娘被抄家,若沒有大人搶先將卿姑娘從牢獄中救出,桓世子救走卿姑娘,指不定能護卿姑娘到幾時。
容寂倏然冷笑中透著邪肆,桓晏只有請皇后下懿旨那一個辦法,能將言兒從他府上強行帶走,還是在他有意放她出府的情況下。
他若不肯放人,誰也帶不走她。
讓桓晏親眼見到自己無力護她,對桓晏的打擊才足夠大。
容寂早知桓晏把她從他身邊帶走,不僅得不到她,還多了一份威脅。
桓晏想護她,就要付出妥協來與父母家族交換。
能不能做到那一步,全看桓晏心裡究竟有多在意她。
容寂想到這裡,心情複雜,無論桓晏能不能做到那一步,他心裡都不是滋味兒。
*
卿言被禁軍送回宮,獨自走回鳳儀宮拜見皇后。
雲香正伺候皇后拆解發髻,看到卿言活著回來,她做賊心虛,臉上掩飾不住慌張。
卿言淡淡瞥了她一眼,朝皇后福身行禮。
皇后與平常一樣喚她起身,別的沒有多說。
卿言不是在皇后身邊伺候梳洗更衣的宮女,此刻沒她做的事,請完安她又從皇后寢殿內退出來。
從皇后見到她回來的反應看,雲香陷害她,把她留在皇陵,皇后並不知情。
雲香比她早回來一個時辰,應還未向皇后回稟她沒跟著一起回宮,所以皇后見到她也沒問她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回宮的路上,卿言大概想明白是誰想殺她。
她原以為皇后默許了有人殺她,進入鳳儀宮她心中還有幾分忐忑。
卿言回到自己的臥房中,這半個多月來,她人都在如夢似幻的狀態,今日的驚嚇彷彿把她嚇醒了。
當日她跟著宣旨太監入宮,有一時腦熱衝動的成分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樣生氣,就想從此以後都不要再見到容寂。
容寂不聽她的勸告到處樹敵,羞辱桓晏,還有對她的強迫,都讓她心中宛如被什麼東西堵著,難受到失去理智。
她的氣悶直到容寂把玉佩送給她,才慢慢消散開去。
到如今,她的氣完全消了。
不自覺拿出那隻檀香木盒,取出裡面那枚魚紋玉佩,握在手中。
卿言耳畔彷彿又聽到了摟她入懷的男人胸腔裡的狂震,今夜她的夢中反覆出現容寂抱著她躲開那把刀的畫面。
容寂關鍵時刻出現救了她太多次,讓她本能對他產生了依賴,感知到是他,她下意識相信他能帶她脫離危險,緊緊抱著他不放……
次日,卿言照常按時替皇后整理書房,再在皇后抄佛經、看書時伺候在側。
雲香對她的陷害讓她提高警惕,往後與鳳儀宮其他宮女相處都多留心眼。
經過這半個多月,還有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