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走後,東西全部都被放進閣樓了。估計那個盒子也在裡面。”
張媽說得侷促,可顧惜早有心理準備。
以蘇柔和顧海洋的性子,沒有直接把她的東西扔了,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
她在張媽的帶領下來了閣樓。
這裡一般都是囤放些雜物,所以家裡每個傭人都有鑰匙。
開了門,一股濃郁的發黴味伴隨著飛揚而起的塵土迎面撲來,嗆得顧惜咳嗽幾聲。
她掩住口鼻,另一隻手在面前揮動好幾下,才勉強借著小窗戶透進來的光看清雜物間的佈局。
雜物間分成內外兩間,中間的小門掛著已經變成黑色的白色門簾。
張媽挑簾進去,邊在裡面翻騰邊嘟噥:“我記得大小姐的東西都在這裡。”
顧惜的視線卻被外間最靠牆角的一隻大行李箱吸引。
行李箱是粉色的,箱體上貼了不少花花綠綠的貼紙,因為常年放在窗邊,落了一層灰,貼紙已經看不清樣子了。
可顧惜看到行李箱拉桿上小小的豁口一下就想起來,這是外婆最喜歡的那隻行李箱。
小時候,她經常看到外婆認認真真擦拭這隻行李箱。
外婆最喜歡的東西,蘇柔就這麼隨意地堆在雜物間裡。
她真是個好孝順的女兒!
顧惜氣不順,幾步上前,抓起拉桿,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既然蘇柔不珍惜,那就讓她帶回去好好儲存。
咣噹——
行李箱年久失修,被顧惜一拉,輪子掉了,箱子在地板上卡了一下,倒在地上開啟了。
裡面的東西被震得跳出來幾件。
一隻老式懷錶掉到顧惜腳邊。
裡面貼著張黑白人像照片。
雖然年代已久,但不難看出照片上的人很漂亮,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水汪汪得,瞧上去還有點眼熟。
顧惜拿起照片細看時,張媽也從裡間出來了。
看到懷錶,她快步上前,竟一把奪了過去。
不等顧惜反應過來,張媽將手裡的盒子遞到她面前:“大小姐,你要的東西。”
的確是自己在找的那隻盒子。
可顧惜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懷錶上。
她接過盒子,指了指懷錶,沉聲詢問:“張媽,這東西是外婆的嗎?”
張媽捏起懷錶,雙手背在身後,眼神躲閃地點點頭:“是。”
“給我看看。”顧惜伸出手,眼神堅定地看著張媽。
如果只是一隻普通的懷錶,張媽沒必要這麼緊張。
“大小姐。”張媽喉嚨滾動,連連吞嚥口水,“你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我們下樓吧。”
顧惜逼近幾步,黛眉輕擰,眼神中多出幾分不悅:“張媽,把東西給我。”
張媽雙手藏在身後,咬著嘴唇不停搖頭,因為過於緊張,額角都冒出冷汗了。
她越是如此,顧惜越覺得不對。
一步步逼近,眼看就要碰到張媽背在身後的手。
叩叩——
幾聲叩門後,顧婉清推門而入。
她環抱雙臂,滿眼不耐,冷冷地掃了顧惜一圈,沉聲道:“爸讓你下去,法務來了。”
說罷,她轉身揚長而去。
張媽趁機小聲道:“大小姐,先下樓吧。法務那邊等得久了,說不定先生會反悔。”
顧海洋那種把無恥當光榮的人的確有可能反悔。
顧惜視線往張媽身後掃了掃。
她緊緊地捏著懷錶,擋得很死,只露出一點黃色的角,根本看不到懷錶裡的照片。
算了。
橫豎張媽都算是自己人,今天問不到,以後有的是機會問。
顧惜斂下心神,沒再追問,跟著顧婉清下了樓。
顧氏集團的法務是一年多前更換的一個新律師。
今天是顧惜第一次見她,穿著紅底黑色高跟鞋,薄如蟬絲的灰色絲襪上是件包臀短裙。
白襯衫解開兩顆紐扣,恰到好處露出肩膀上的黑色蕾絲肩帶。
她雙腿交疊坐在單人沙發上,看似在和蘇柔說話,實則眼神卻不停地往顧海洋那邊瞄。
簡單說,這位法務看上去不像是個正經律師,更像是個穿著oL制服,大搞特搞辦公室曖昧的女秘書。
“爸。”顧婉清坐到蘇柔身邊,沒好氣地翻了眼樓梯上的顧惜,冷冷道,“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