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清眼睛哭得通紅,頭髮散亂,撒著一雙拖鞋站在門邊,惡狠狠地瞪著張媽,半分沒有外人面前柔順和氣的樣子。
她噔噔幾步上前,當著顧惜的面,揪住張媽的耳朵,連拉帶拽,把她往後扯,“我說了多少遍,我那雙頂奢高跟鞋要用乾淨毛巾擦,擦過之後還得再塗一層不含酒精的香水,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張媽被扯得疼了,只能不停踮腳,五官皺在一起解釋:“二小姐,我不知道哪一瓶是不含酒精的香水啊。您之前沒說過。”
啪——
顧婉清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張媽臉上:“不知道你不會看啊!還敢頂嘴!”
她還想動手,顧惜跨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推開她。
“顧婉清!”顧惜站在她和張媽中間,將張媽護在身後,“張媽好歹也是家裡的長輩,什麼時候輪到你對她指手畫腳的了?”
顧婉清捂著被她拽疼得手腕,氣得咬牙,奈何顧忌著顧惜冰冷的眼神不敢上前,只能無能狂怒地衝張媽呸了聲:“來的再久,也是個伺候人的貨!”
顧惜皺眉要反駁,張媽卻抓住她的胳膊,緊緊地拉著她搖頭:“大小姐,算了,別為了我和二小姐爭執,不值得。”
她的衣袖被擼上去小半截,顧惜看到她胳膊上青青紫紫不少瘀血,心頭一緊。
張媽留在顧家的這些年,估計沒少被他們折磨。
她當初和季慕禮離婚出國,自身難保,更別提還要保護這些人了。
可是現在她既然回來了,一切都會不一樣!
顧惜扣住張媽的手,輕拍兩下,示意她不用怕。
她轉頭看向顧婉清,冷聲呵斥:“道歉。”
顧婉清一怔,指著自己的鼻尖:“我給她道歉?”
她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顧惜,你沒搞錯吧?她是來我家伺候人的,我們付了錢,憑什麼我給她道歉?該是她給我的鞋道歉才對吧!”
聽聽,顧婉清這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家每個月給張媽上千萬呢。
“顧婉清。”顧惜冷笑,“你不道歉也可以,我現在就聯絡新聞界同仁,把你做的事情全都報道出去。堂堂舞蹈界前輩,因為技不如人,心裡窩火,一直拿家裡的阿姨撒氣。這種新聞一旦傳開,恐怕以後不僅舞蹈界容不下你,就連其他行業也都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吧?”
說著,她拿出手機,作勢就要撥號。
顧婉清急了,跺腳指向她:“你敢!顧惜,這裡可是瀾城,你要是敢毀了我的名聲,季家不會饒了你!”
顧惜聽得直想笑:“季家?且不說你還沒有嫁給季慕禮,就算你真嫁過去了,以季老爺子的性子,知道你平日裡對著自家阿姨這麼作威作福,恐怕都得讓季慕禮離婚。”
不提季老爺子還好,一提顧婉清更生氣了。
這麼些年,她之所以沒能順利嫁給季慕禮,那老頭也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
要不是他不鬆口,說不定自己早就嫁進季家,哪裡還有顧惜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份?
顧婉清越想越氣,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睛圓睜地瞪著顧惜,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鬧夠了沒?”低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顧海洋冷著臉出來。
他身邊還跟著花枝招展的蘇柔。
“爸,媽。”顧婉清一聽到兩人的聲音,立即哭喪著臉上前,挽住蘇柔的胳膊告狀,“你們剛才都聽到了,顧惜居然讓我跟一個傭人道歉。她這壓根就是不把咱們顧家的臉面放在眼裡。”
蘇柔安撫地拍著她的胳膊,抬頭看向顧惜時,目光一下沉了下去:“顧惜,你怎麼回事?回瀾城這麼久不回家也就算了,一回來就和你妹妹鬧成這樣,你還把這裡當成家嗎?”
家?
聽到這個詞顧惜就想笑。
她眯起眼,盯著蘇柔:“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裡是我家嗎?”
蘇柔面容一凝,“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就是這麼說話的?”
顧海洋也冷下臉,“你妹妹的事我們還沒讓你給個交代,你這是什麼態度?在舞蹈界有點了成績,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是嗎?”
“交代?”顧惜搶在他之前嗤笑開口,“正好,今天我來也是想要一個交代。”
不等顧家那三口子反應過來,她拉著張媽的手徑直走進別墅。
“我……我沒聽錯吧?”顧婉清到底年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