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純鈞和勝邪兩人一言不發,都在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的變化。
陡然間,純鈞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看向了李雲淼。周圍的靈氣也似乎受到了感應一般變得激盪。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對於兩把天劍而言,想要察覺到都太容易了。
“怎麼回事?”勝邪看向純鈞,而純鈞則是略微有些焦急地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是應該就快有結果了。”
識海之中,黑色的大日如同永遠吃不飽的饕餮一般,吞噬著純白色的空間。
蘇落看著黑色的大日,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就算是我認了吧……我居然也能幫到別人。”
膨脹的黑日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地擴大著自己的邊界,呼吸之間便來到了蘇落的面前。蘇落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輕輕觸碰黑日的邊界。
他的手指落在黑日表面,像是觸碰水滴一般,在黑日表麵點出一層層波紋。當黑日的表面再次歸於平靜,它也停止了瘋狂而無休止的擴張。
他慢慢朝前走去,隨著腳步不斷前進,黑日也開始縮小。
憤怒、狂躁、不安、迷茫……她的種種負面情緒都從黑日傳入自己的腦中。
蘇落眉頭緊皺,李雲淼的情緒甚至都開始影響到了自己,他的腦海中開始閃過父親母親和張之重夫婦的身影。
蘇落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眶通紅,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果然,這個黑日並不是單純的濁氣。我雖然能控制住它,但是隔絕不了它對我的影響,尤其是我現在還是毫無防備的神識狀態……”
他深吸了一口氣,過往種種都在自己的眼前閃過。
他起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希望自己能平平淡淡度過這一生,沒有什麼大起大伏,這就足夠了。
但是回顧自己到現在的十六年,幾乎沒有消停過。這是自己的錯嗎?坦白說,這不是,但是從另一個角度出發,這也是他的錯。
他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體質,沒有足夠的能力阻止不幸的發生。客觀的因素是無法避免的,但是主觀的行動總是比坐以待斃強的。
很多不幸已經發生在了自己的眼前,魏梁國也好,張叔和劉姨的死也罷。這些倘若追根究底自己都脫不了干係。
一味的自責只會讓自己變成一個空有思想毫無行動的虛偽之人。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從現在開始,往前多走幾步。
蘇落深呼吸了一口氣:“就當是為了自己……來吧。”他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去,黑日越來越小,白色的長裙也開始慢慢顯露出來。
最後,蘇落站在了李雲淼的面前。黑日此時只有一顆藥丸的大小,停在蘇落的指尖,也停在她的眉間。
似乎是感覺到了眉間靠近的溫度。那雙美眸輕顫,李雲淼睜開了雙眼。
兩人的視線交匯,就這麼互相看了許久。
半晌蘇落輕輕咳嗽了一聲,手指一轉將黑日抓入手中,然後朝後面退了半步。
那唯一的李雲淼注意到了蘇落的動作,輕輕笑了一下,讓蘇落瞬間失神。
“你做到了呢。”
聽見她的話語,蘇落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李雲淼,神情有些複雜:“所以現在……就是完整的你?”
一身白色長裙的李雲淼點了點頭:“怎麼?陌生?”
“算是吧……感覺你和你之前的……那兩個都不太一樣。”
“那說明你的感覺還是很準的,我是和她們不太一樣,因為有你。”
“哈?”蘇落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難堪地撓撓頭:“……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說著他手掌攤開,展示出只有藥丸大小的黑日。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只有你才能處理它。”李雲淼對蘇落說道:“這輪黑日現在只有你能控制的住,你要在這兒留下一具神識分身,來作為這輪黑日新的封印。”
“留下一具神識分身?這……”
“不知道該怎麼做?”李雲淼輕輕笑了一下:“沒關係,我會教你啊。其實也很簡單,你的神識本來是帶著不少濁氣進入我的識海的。不過在進來的時候被這黑日和我的封印散去了大部分,只留下了一縷。你只需將這縷濁氣散出即可。”
“這麼簡單?”
“是啊,神識分身和你本身用靈氣去做一個分身沒什麼區別,就像捏泥巴一樣用氣捏一個出來就行。”
“可是……”蘇落神識就依附在這縷濁氣上,倘若這縷濁氣散去,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