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段易珩的心思,按照他媽媽的性格,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撮合他倆。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過陳白薇抱怨:“怎麼不把林熹嫁給段易珩那煞神,偏偏來禍害我的明軒。”
他不能賭這一分一毫的可能。
“不想她為難?”段易珩笑了,“林熹回國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為難她。”
“接風宴的放任、工作的質問、摔破的帆船、你母親的巴掌、從兩人變一人的溶縣、今晚將她獨留山中……”
“樁樁件件,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質問我?”
段明軒轟然一怔,所有反駁的話堵在了喉嚨。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只是想要懲罰一下她,我沒有走,我又回頭了,她以前從來不對我說謊。”段明軒急切地要證明什麼,“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在她受委屈時帶走她?”段易珩覺得好笑,“你有沒有自我反省過,每一次,明明都是你在傷害她,而小時候,是她在遷就你。”
段明軒無法接受這個說法。
從小到大,就連林熹都覺得對她最好的人就是自己。
“今天的事再有下次……”段易珩眉眼凜冽,微微向前,姿態是居高臨下的,“我不會放過你。”
段明軒趔趄著後退,他明白段易珩的意思,是說今天將林熹置於險境的事。
其實他油門一轟時就悔了,但拉不下臉回頭。
若是以前,他魚死網破也要爭個不休,今天卻生生受了段易珩的警告。
段明軒掏出手機,想要給林熹打電話。
剛響了一聲,他倏地結束通話了。
林熹現在,一定討厭死他了。
段明軒一拳砸在愛車上,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將林熹一個人丟在山中的路上。
可他當時的理智被怒火燒沒了……
段易珩踏上臺階,剛進客廳,林熹殷勤地迎了上來。
段易珩沉默著上樓,她小心翼翼跟上去。
到了臥室門口,她倏地停住了腳步。
段易珩回眸,一邊解西裝扣,一邊看著她:“怎麼不跟了?”
林熹嘴唇囁嚅了幾下:“你……他……”
段易珩沒有亂扔衣服的習慣,他將西服掛於臂間,又去扯頸間的領帶。
扯開後,他微微抬眼,命令道:“過來。”
林熹眼皮一跳,走了進去。
“想問什麼?”段易珩靜靜盯著她。
林熹仰起頭:“你……沒動手吧?”
段易珩上前,鞋尖幾乎抵著她的鞋尖,聲音裹著溫柔:
“擔心他?還是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