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個宋明威，一個秦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走到哪跟到哪，好幾只野鹿都被搶走了。

偏偏這本就是獵場，他還不能去計較。

聶庭彥敗興而歸，連昌武帝素日裡對他就沒有多少期望都忍不住訓斥了幾句：“你終日裡也不念書，騎射也不佳，朝中的事哪樣能指望上你。”

“父皇說的是。”聶庭彥緊咬著牙，自覺丟了面子。

“行了，”昌武帝面色不善，他只覺得自己是太縱容這小子了，全然沒一點皇室子孫的精明才幹，“你如今馬上要成婚，也不能終日只顧著玩樂，也該學著幫著處理些事務。”

蘇汝婉心中一動，終於提起這回事了，聶庭彥如今都快成家，總不能還在朝中一點建樹都沒有，哪個王爺府裡沒有點別的收入，只靠著皇家的月例過日子。

太子在一旁幫著說話：“父皇說的是，四弟平日唸書也是勤勉的，只是皇祖母前些日子身子總是不好，他時常伺候在旁，騎射稍有些疏忽。”

昌武帝便收了方才的嚴厲：“還算是有孝心。”

秦昭就在一旁聽著，皇室說話，他們這些人頭都得低著。

只是圍獵的人多，唯獨他獵到了一頭野熊，昌武帝不免多來看上兩眼，秦昭也識趣：“回稟皇上，這鹿山上許多年都沒有野熊出沒了，臣也只是走運，這隻熊便獻給皇上了。”

昌武帝哈哈大笑，身邊的肅喜立馬給他擦汗，昌武帝朝秦昭招招手：“你過來。”

又看向他身後的永歡：“永歡，你也一同過來。”

他滿意地看看秦昭，又看看永歡，臉上含笑地點頭：“朕也有些時日沒見永歡了，今日看你似乎騎射都有長進。”

永歡垂眸淺笑：“皇上過譽了，永歡哪裡有什麼本事。”

說完只看向秦昭，又很快垂下頭去，昌武帝只笑笑，不再多說。

宋明威看向聶庭彥和蘇汝婉站在一起的模樣，心中不屑，越看那瘦巴身子越不中看，還不如秦昭呢，至少樣貌上有精氣神。

晚上這頓是宮裡帶來的廚子現做的，鹿山自來就是皇室圍獵的場所，宮裡是設了行宮的，秦昭心裡覺得無趣，卻不能不陪著，畢竟今日是打著招待秦家軍的名號的，秦老將軍沒能來，他不能再缺席。

秦昭自然是陪在下首說話的，昌武帝時不時問些南越的氣候，秦昭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酒喝到一半，聶庭彥本來今日就憋了一肚子氣，看秦昭一直在昌武帝面前得眼就更是一口接著一口的。

太子有些不悅：“你這是做什麼？他本來就是武將，比你騎射好是自然的，沒看父皇看重秦家嗎？不要惹了父皇不快。”

聶庭彥悶悶地答是，他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總覺得秦昭雖然面上對他還算恭敬，卻總有種不對付的感覺。

旁邊的侍女端來一疊果子，蘇汝婉接了過來，給聶庭彥遞了過去，被聶庭彥一把推開，不耐煩地說：“自己吃吧，我不愛吃葡萄。”

蘇汝婉當即就鼻尖泛酸，默默不作聲，聶庭珏則眼中閃過慍怒：“你今日怎麼了？要鬧回去再鬧。”

蘇汝婉緊抿著唇，越發覺得四皇子與他表面上的溫潤純善完全不同，自己如今真是每日都過得艱苦。

知曉蘇汝婉是太后的人，聶庭珏還是叫身邊的隨行侍女遞了一盤蜜餞過去，說了一句：“蘇小姐是江南人，想必是愛甜食的，今日庭彥心情不好，你別與她計較。”

蘇汝婉抬起眸子，看向太子，從前她是不敢跟這位看著有些嚴肅冰冷的太子說話的，今日卻難得他主動跟自己說話，還替自己解圍。

“多謝太子，”蘇汝婉垂下眸子，還是伸手替身邊的聶庭彥裹緊了披風，“外面風大，四皇子還需小心。”

聶庭彥見她這幅懂事小心的模樣心裡也軟和了，捏緊她手：“還是你好。”

拿起她面前的果子，聶庭彥體貼地給她餵了一顆，蘇汝婉面上羞得通紅：“多謝四皇子。”

一顆果子嚥下肚，蘇汝婉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些燥熱，她的丫鬟桃香看見她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立馬就俯身去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蘇汝婉捂著喉嚨，生怕自己在皇上面前失態：“我頭有些不適，扶我回去休息一會。”

“你可能是不勝酒力，先去後面院中休息會吧。”

秦昭餘光看向對面，眉頭輕擰了下，又看向絲毫沒注意到那邊動靜的皇上，直覺有哪裡不對。

他下意識看向宋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