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數目真是叫臣駭人聽聞啊,臣再一盤算,其中不少都是官員舉薦,恩蔭入朝為官,有些官員甚至都沒參加過科考,恐怕連《官箴書》都不曾讀過,既不懂為官應為百姓謀事,又無為陛下分憂之才幹,因此種種,才惹出今日事端,”
溫和民慷慨陳詞,口水飛濺,“是而,依臣之言,今日之事,不僅太子有錯,文武百官無一不有錯,吏部更是監察失責,在朝為官,豈能任人唯親,即使是太子和親王幕僚,都需透過科考,若要為武將,則需透過武考,怎能推薦入官,若再由世家大族把持官員任用,則此等事情便會屢屢發生。”
“倘若那蕭家三人能依照律法,身有功名才能為官,哪有今日局面。”
他一番陳詞,連王相都側目看向他,這姓溫的今日莫不是真發瘟了。
趙國公站在他身邊,扯了好幾下袖子都扯不動,眼看他越說越激動,手上的冊子都要甩出去了。
昌武帝先是被他說得一愣,又是猛地反應過來,不愧是他的解語花啊,真是找了個好方法,立馬應聲:“溫愛卿說得有理,此事四皇子和太子都犯了錯,舉賢避親一事朕再三強調,這朝堂不是誰的後花園,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朝為官,今日起,吏部和太子協同,將這三年來犯錯官員由誰舉薦,分別犯了什麼罪名都給朕列清楚了,還有朝中官員的戶檔都給朕審查一遍,看哪些人在朕眼皮子底下鬧事。”
“太子,這事若是你辦不明白,你自己去領罰。”
聶庭珏立馬欠身,行了大禮:“兒臣領命,必定將功折罪。”
王相臉上閃過一抹不悅,若是太子督辦藉機剷除異己,那他手下的官員多半要被清算的,當即開口:“皇上,此事事關重大,由太子全權督辦恐怕不妥,內閣中常大學士之前擔任過國子監祭酒,對朝中官員品性都較為熟悉,不如兩者協同方為上策。”
昌武帝思索一番,點頭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吧。”
溫和民聽見這話,跟溫懷玉想的絲毫不差,此事最後一定會變成太子和大皇子互相檢舉,到時候朝中也會酌情考慮放寬一些,畢竟一下清算這麼多官員實在不妥,只是抓出幾個典型是一定要的,到時候秋闈必定就會錄上許多家底清白之人。
走出大殿的路上,除了溫二叔都沒人敢過來跟他說話,定遠伯年紀大了非要事是不上朝的,廣敬侯站在他身邊都快被其他官員投過來的眼神盯成篩子了。
因此也不好上前跟他說兩句話,溫和民不在乎,端著手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溫和啟原先是跟吏部的官員都走在一起的,因為方才在殿上那一番話那些官員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誰叫他也姓溫呢,一個溫和民鬧得他們吏部上下在皇上面前丟了顏面,想必之後也會抓出不少錯漏來。
溫和啟就是溫家的人,他大哥私底下搞這麼大動靜,他也不事先跟官員知會一聲,吏部尚書朝他哼了一氣,溫和啟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他在朝中受了氣,憋著火到了家裡撒,恭叔見他一回來就摔了一套茶杯茶盞,心裡就堵著一口氣,趕緊叫了幾個丫鬟上去給他捏肩。
“老爺,這是怎麼了?”恭叔全名是鍾恭,算是半個幕僚了。
溫和啟眼神陰毒:“還能為何?那個溫和民在朝中樹敵,他今日這麼一遭,叫我徹底斷了財路,皇上定是要嚴查收受賄賂一事了,我這烏紗帽都保不住。”
恭叔眼神一盤算,就知道是因為什麼了,心裡有了計較:“這不要緊,那些得了方便的人自然知道舍小保大,何況都知道老爺只消好好坐著這個位置,往後自然還有方便,不會將您咬出來的。”
他眼睛再一滴溜,放低聲音道:“再者,北臨王過幾日就要來京了,到時大小姐成了王妃,就是皇上也得給您幾分面子的。”
聽到這,溫和啟總算有了些笑顏,贊同地看著恭叔:“你可將事情安排好了?一定要讓北臨王玩得盡興。”
恭叔眼神意味分明,“自然都安排好了,就在倚蘭院中。”
“曉語在家中可還老實?叫下人都將嘴管嚴實了,不要把不該說的事說給她聽。”
不該說的事自然是四皇子在外養了外室,還已經育有一子,要是讓溫曉語知道這件事,想必也會生出疑慮來,最好是叫她心裡一直惦記著四皇子只屬意於她,這她才肯老實配合。
“老實著呢,大小姐今日還叫人做了一套香雲紗的衣裙,正練著舞呢。”
他們院子裡談論著事,溫懷玉自然也從溫和民嘴裡聽說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