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冒起青筋:「你也懷疑我的判斷麼?」
渡邊俊急聲道:「這不是判不判斷的問題,我們沒有證據啊!剛才鑑識課發來字跡鑑定報告,說是牆上的字跡和石冢和夫的筆跡基本一致……」
「指紋都能偽造,模仿筆跡又算得了什麼?」風間拓齋說。
「冷靜啊老大!打了人,案子就查不下去了啊!」渡邊俊苦口婆心道。
在場所有警員裡,只有他敢開口勸風間拓齋冷靜。其它人生怕惹麻煩,不願當出頭鳥,坐在自己工位上假裝在忙,實則在偷偷看熱鬧。
風間拓齋站定,他忽然意識到,伏見鹿在故意激怒他。
從兩人見面的那一刻,
博弈就開始了。以伏見鹿的心理素質,他完全可以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矇混過關。
可他沒有。
伏見鹿擺出一副『有種你就抓我』的拽樣,甚至揚言要起訴風間拓齋,目的就是為了進審訊室——只有進了審訊室,石冢和夫才會來自首,報導上的內容也會因此成為眾人眼中的事實。
風間拓齋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座機鈴聲再度響起,部長催促他放人,說是有一大批記者圍在警署大門前拍攝採訪。
風間拓齋撥開百葉窗,向樓下眺望,也就只有六七個人而已。但這就意味著,有六七家正規報社開始做專題報導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那種無力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放人吧。」風間拓齋擺了擺手。
渡邊俊大喜,他拽著伏見鹿起身,給他解了手銬,倒也不用歸還什麼隨身物品,因為伏見鹿來時穿著病號服,本來就什麼都沒帶。
伏見鹿活動了一下手腕,利落地簽字。
片刻後,他在警員的護衛下,走出了警署大門。記者們圍上來,爭相採訪。風間拓齋開啟電視,連續換臺,還真有記者在現場直播。
「……北海道警察學校昨夜發生一起槍擊事件,某位學員作為犯罪嫌疑人被捕,因證據不足於今日上午釋放,現在我們連線記者採訪……請問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風間拓齋盯著電視螢幕,伏見鹿那張清秀的臉略顯疲態,只見他露出溫和的笑容,對著鏡頭說:
「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