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近了些,穗兒確實是醒了。
雖然不是以前那樣水靈靈的大眼睛,但也是睜開眼了。
看起來好了很多的穗兒對我來說完全是驚喜,等我反應過來我嘴角動了一下之後。
不確定我是不是剛剛笑了一下。
這是穗兒卻是變了臉色——
又哭了。
這是又怎麼了?
現在我不像以前那般急於解決穗兒的不開心了,反而有點開心。
有力氣哭可要比前一天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太多了。
“沒事,一會兒粥就做好了。”順著話,我摸了摸她的頭。
我越說著,穗兒哭的卻越厲害。
昨天看了鳶的所作所為之後,我也會了。
我只管摸著穗兒的頭,然後聽她哭。
聽的久了,竟覺得有點好聽。
不由得又想起了鳶之前說滿穗的事。
“既不恨你,也不能接受你,應該會很難受吧...”
滿穗哭過麼?
應該哭過吧,哪怕不算當初她打算殺死我被發現時哭的。
滿穗又會怎麼哭呢?
......
真的沒想到,穗兒哭完之後摸起來也不像前一天這麼熱了。
那郎中還真是大驚小怪,明明沒麼嚴重,說的像穗兒活不久了一樣。
不過我卻沒敢停下來,倒是更有力氣去為穗兒做點什麼了。
......
之後的一天我都忙著給穗兒煎藥,煮飯,然後幫翠兒和紅兒搬一些東西。
有空就陪在穗兒身邊。
穗兒倒是看起來挺開心的?
難道是穗兒就是欠收拾了?
我只敢這麼想想,是萬萬再也不敢做把穗兒摔在地上的事情了。
幸好當時我摔穗兒的時候,她是腰揹著的地。
可是越想這“好運”,當時的畫面就越清晰。
穗兒著地的時候一聲不吭,雖然她本身就是小啞巴,但卻是咬著牙在地上疼的扭動著身子。
只是一瞬,我看她那副狠勁還在,便放下了生出的無邊憐憫。
我承認我殺過不少人,卻沒虐待過這個大小的娃子。
當時舌頭運送小羊時老是嚇唬這些娃子,我還瞧不慣。
沒想到我動起手來也是狠辣。
“對不起,穗兒。”我對著床上一直側身盯著我的穗兒說——
自從今天哭完之後就一直在看著我。
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有能納入一切嘈雜的平靜,只是對視上,就會被這種沉默激起心中的躁動。
被看的久了我也願意跟穗兒道個歉,這事確實是我的不對。
也算打破了這難耐的沉默。
但我說完之後,穗兒的眼神就變了。
嘴唇和眼角抽搐了起來,閉上眼又是一串水珠冒了出來。
也不知道穗兒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哭吧,哭吧。”
自從想到了穗兒一開始不是對我生氣之後,好像她的喜怒哀樂跟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哭一下或氣一下又能怎麼樣呢?
......
之後的幾天穗兒也起不來床。
“她沒事吧。”我問來給穗兒看病的那郎中。
-“恢復的已經很快了,過幾天就好了。
真是神了。”
“神了?”
-“第一次來看的時候,都快不行了。”
這郎中又說了一遍,不承認是自己看錯了。
就當是穗兒命大吧。
......
直到年三十的這天,穗兒還在床上。
說是來過年的,倒不如說是來治病的。
如果不來的話,穗兒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臥床不起。
但總覺得我這次和穗兒的矛盾是帶來些什麼的。
“慢點慢點。”我看著抓著肉饅頭就往嘴裡塞的穗兒。
“郎中說了,你吃這些帶味的要慢些,嚼細一點。”
我說我的,她吃她的。
“穗兒!”我說著就把住了穗兒的手,不讓她繼續往嘴裡塞了。
穗兒只是愣了一下,就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丫頭哭的這麼有勁,我倒是放心了。
就沒管她,只是從她手裡摳出來剩的肉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