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的叔父真的買了幾雙鞋回來,好像還有一包點心。
“萍兒,你看叔父給你買了什麼?”男子招呼著萍兒看手中帶回來的東西。
“是什麼呀?”萍兒聽到叔父叫自己,便立刻一路跑到叔父手邊。
這時才看見男子已將手中的包裹開啟,露出了三雙青色的鞋,和良送我的鞋確實有幾分相似。
看來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嘴上說不要扔掉良送我的鞋,但依舊給了萍兒擺脫那雙鞋的選擇。
“爹爹送萍兒鞋,叔父也不能輸給爹爹。”男子滿面笑容的展示著手中的鞋子。
“萍兒以後可以換著穿。”男子又補充道,似乎仍然沒有相信萍兒叔母說出的萍兒因為我而受到的驚嚇。
言語中也沒有誘導萍兒扔掉那雙鞋。
像是隻為了送萍兒鞋子而送,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只有萍兒叔父和萍兒的關係。
這種關係真的讓人沉醉,讓我嫉妒。
為什麼人的命運可以差的這麼多?就是因為他們富有麼?
也不是吧,像豚妖這種的可是經常為了一己私慾虐殺男娃女娃的,儘管他很富有,卻整天干著傷天害理的事情。
何況大多數人也是更喜歡男娃,男娃是一個家的希望,能幹活,傳宗接代;而女娃就只能待成年後嫁人生子,或是早早賣給人牙子,在勾欄裡每天做著由不得自己的事情。
為什麼我就沒有一個喜歡我的,愛我的,保護我的人呢?
唯一有一個像是喜歡我的人,還是仇人。
我也不願相信他是真的喜歡,他只是什麼都不懂,不懂只想報仇的我。
不對,爹爹、廚子爺爺和芸姐他們都喜歡我。
但爹爹和廚子爺爺都已經不在了。
想到芸姐時,我才想起來芸姐也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可能還活著的對我好的人了。
她教我識字,教我和人打交道,還幫我找到了殺父仇人。
我突然好想再見她一次。
“...是個好娃。”芸姐說過的話又迴盪在腦海裡。
芸姐她是我在煙月樓遇到的貴人,她帶給了我許多,但她自己卻又是個自顧不暇的人。
遇到芸姐之後我才開始慢慢知道了風月是什麼意思。
按照芸姐的話說,煙月樓是人最像人的地方,那裡有最純粹的權勢、金錢、男人和女人。
當然也有曲高和寡,高山流水。
像是一場夢,有美夢也有噩夢。
只是在那裡醒來時只能看到一個尋仇的女娃,與這個場所格格不入。
但我知道芸姐也不是融入了的,但和我的格格不入不一樣。
她是我當時乃至今日見過的最美的女子,身邊的一切都香香的,連說的話也是如此。
“貴”是在我第一次知道那股香氣的價錢時,唯一能想到的一個字。
我與芸姐初遇時的點點滴滴還像是出現在昨天。
那時我不知道煙月樓是幹什麼的,只知道害人性命的盜匪會在那裡出沒,而我遲遲沒有回家的爹爹很有可能是盜匪害了。
所以,在這個據說盜匪人人都去過的煙月樓裡,是最可能有爹爹訊息的地方。
我到了長安後就直奔煙月樓,揣著為爹爹報仇的一口氣,毫無停頓的衝了進去。
但是轉眼就被門口看門的雜役擋住了去路,他們像是看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轟我出去。
“去去去去!出去!這裡不是小女娃該來的地方啊!”當時面前的雜役就這樣叫嚷著。
“大爺,別趕我,我只是想來打聽些事情。”我向那些雜役解釋著。
“爹媽怎麼教的你?哪有來這裡打聽事情的?”雜役不耐煩的向前緊逼著我,我只能不情願的往後退。
“我就是找不到爹爹了!想打聽爹爹的事。”當時我苦苦哀求著雜役,希望他能網開一面放我進去。
在後來我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有勇氣說出這種話的,也不知道要進去問誰,只是覺得進去的話會離爹爹近一點。
“嗨!那你更不該來著了!”但是雜役始終沒給我這個機會。
“怎麼不該?讓我進去問問吧!”我卻不敢放棄,眼淚在眼中打轉,聲音似乎也變得哆嗦了起來。
“我沒有錢糧,但是可以給你們做事,我會做飯,會掃地,我什麼都能學!”
當時我把我的一切都賭在了這個地方,只求可以進去打聽下爹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