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苑。
蕭峻收下杜煜作為門生,後者身為河東杜氏的嫡子,算是相當有分量。
好在他為人謙遜,不管是出身皇室禁衛的周熊、趙虎,還是皈依佛門的四戒和尚,都能侃侃而談。
“杜煜,你要想好,興許跟我去龍城,只是你一廂情願,並非河東杜氏所想。”
蕭峻看在對方人不錯的份上,還是打算醜話說在前面,以免日後鬧出不愉快。
“殿下放心,杜氏雖然久未入朝做官,卻也在河東擁有影響力!”
“士子們所學的經文典籍,幾乎全是我杜氏所有,可以說河東士子,皆為杜氏門生。”
“杜氏還差一個封侯拜將,重振先祖威名的機會!”
杜煜眼中有光,二人年紀差不多,他卻甘願拜在蕭峻門下。
光是這份謙遜,就已經比不少世家大族強得多。
“好,那我便收下你這門生。”
蕭峻話音未落,戒疚已經拿出了酒杯,“今日六殿下喜得門生,咱們先喝一杯!”
——
鄴城。
不少家族都在此地購置房產,方便觀察朝中一舉一動。
清遠王氏、河東杜氏,渤海淳于氏也不例外。
三族在此地的負責人,已經會面許久。
“六閻王蕭峻,此人當眾辱罵我王家子弟,簡直罪無可恕!”
“清遠王氏的威名,豈是他一個豎子能夠玷汙?”
“老子把話撂在這裡,誰家的小崽子跟著蕭峻,那就是與我清遠王氏為敵!”
王賈怒不可遏,當即拍桌子瞪眼,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呵呵,六閻王這人,跟我士族一向不對付。”
“二位莫要忘了向家的前車之鑑。”
“唯有太子和榮親王,才值得我等追隨。”
“連寒門都懶得去投靠六閻王,可見此人口碑之差!”
淳于炯一雙三角眼,狡詐而狠辣,提醒道:“杜兄,若是投奔蕭峻,無疑是站在所有士族的對立面。”
杜健眉頭緊鎖,他知道王家和淳于家的人,今日前來的目的。
不過是興師問罪罷了。
王陵和淳于高在殿試的表現,眾人已經有所耳聞,被蕭峻怒噴當場,最後二人一個狀元,一個榜眼。
即便名次位列前茅,卻依舊讓士族們丟盡臉面。
蕭峻也因此被他們掛在了黑名單上,誰要是投靠蕭峻,那就是打他們兩家的臉。
偏偏杜煜當天就去拜門,還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二位賢兄,杜煜的行為,並不代表杜家,還望你們理解……”
杜健深吸一口氣,杜家在河東是地頭蛇不假,但與朝中門生故吏眾多的王家、淳于家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畢竟杜氏朝中無人,哪怕提供經文學習,卻依舊不是大多士子的官場領路人。
“哼!杜兄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們家對杜煜這小子寄予厚望?”
“這豎子張嘴閉嘴,就要重振你們杜家威名。”
“不知道的,還以為朝廷虧待了你們杜家呢!”
王賈陰陽怪氣道:“我王家在御史臺有人,要不要幫你們發聲?”
杜健連連擺手,“不可……王兄誤會了!”
淳于炯冷笑道:“杜兄,若想洗刷掉你們杜家的嫌疑,我倒是有一計!”
——
隔日。
杜煜大清早便要前往天寶閣,蕭峻約他在這裡見面。
除了破鞋師兄外,蕭峻打算讓杜煜也接觸玻璃生意。
河東杜氏家大業大,若能將玻璃生意,直接交給杜氏推廣,一定能事半功倍。
到時候雙方分成便是,總比自己單打獨鬥效率得多。
“煜兒,你要去哪裡?”
“叔父!今日外出,與六殿下同往天寶閣。”
杜煜躬身行禮,在鄴城多年,叔父杜健對他照顧有加。
“煜兒,有件事,叔父不知當不當講。”
“叔父,你我情同父子,直接說便是了。”
“能不能離開蕭峻門下?叔父想辦法,讓你去投奔太子和榮親王……”
杜健尚未說完,就被杜煜直接打斷。
“叔父,我昨日已經拜在蒼松苑門下,今天便出爾反爾,以後還有臉面麼?”
“何況太子與榮親王,都是為了一己私慾,便可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