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侯府。
孔繆看著沒根兒的弟弟,還有捱打的媽,心中便憤懣不已。
這母子二人,究竟有沒有替他考慮過?
皇帝金口已開,他孔繆可要跟著蕭峻前往龍城,誰讓他做了蕭峻的屬官?
哪怕雙方有血海深仇,但面子上也要過得去。
畢竟蕭峻是藩王,到了封地以後,有的是機會給孔繆穿小鞋。
建寧侯長子還在思考,該如何跟蕭峻緩和關係,結果親媽和弟弟,就去鬧人家的親事。
幸虧鄴城百姓的眼睛雪亮,幫助蕭峻化險為夷,否則等到六閻王找上門,親爹建寧侯又不在,到時候他如何應對?
“娘!孔駲!你們二人就別添亂了!”
“我此去龍城,還不知何等兇險!”
“在爹沒回來之前,你們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
孔繆放心不下,叮囑道:“我在蕭峻身邊,定會蒐集他圖謀不軌的證據,想辦法幫老二、老三報仇。”
大奉的冤假錯案可不少,蕭峻離開鄴城,也遠離了權力中心,至少在皇帝眼裡,他的價值一落千丈。
孔繆雖然人在龍城,家族卻依舊靠近皇帝,隨時可以進獻讒言。
到時候靠著功侯門的影響力,加上所謂的證據,想搞死一個蕭峻,還不輕而易舉?
“大哥!您可一定要為我報仇雪恨啊,嗚嗚!”
“滾遠點,跟個娘們兒一樣!”
看著孔駲這副模樣,孔繆便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建寧侯何等驍勇,他孔繆足智多謀,在軍中多有立功。
怎麼兩個弟弟一個比一個廢物!
“老大……是娘昨日欠考慮了……”
建寧侯夫人捱揍了,整個人也清醒了,想起她還有個大兒子,要跟著蕭峻前往龍城。
“放心,我自有辦法,六閻王不會動我。”
——
鄴城,正門。
蕭峻的隊伍即將北上龍城,送行的除了洛河碼頭討生活的船伕,以及感念蕭峻恩情的百姓,官員可謂少之又少。
“六殿下!一路北上,定要注意身體才是!”
費譽身為禮部尚書,頭頂莫大壓力,依舊前來送行,令蕭峻頗為感動。
“放心吧,我的尚書大人,若是有好看的外族娘們,我給你送去兩個!”
眾人聞言大笑,費譽老臉一紅,低聲道:“那說話算數,殿下定要明媒正送,否則我家母老虎恐怕會……”
眾人一副懂得都懂,不時露出猥瑣笑容。
沈傲雪本想騎乘戰馬,奈何昨日一戰,對她身體損耗嚴重。
一向自強自立的虎妞,也只能暫且搭乘馬車。
“六殿下,您那些個兄弟,竟然沒有一個人來送行!”
趙虎面露慍怒,顯然為蕭峻抱不平。
“呵!他們最好別來,若是真來了,恐怕也沒什麼好事!”
二人說話之際,卻見身後兩隊人馬趕來,為首的正是太子與榮親王。
“老六,走的這麼早,為兄差點沒法為你送行!”
太子趾高氣昂,身後跟著陳沿肆為首的西廠番子。
“六弟,以後你不在了,二哥會想你的!”
榮親王話裡有話,身後則是白虎衛指揮使牧參商。
蕭峻眯眼看去,本能覺得來者不善。
“二位有話快說,莫要耽誤我前去就藩。”
蕭峻毫不客氣,人馬上就要走了,雙方也不在乎撕破臉皮。
“大膽!你怎麼跟太子殿下說話呢?”
陳沿肆狗仗人勢,以前蕭峻留在鄴城,他還忌憚對方。
如今就藩的親王,潑出去的水,他還怕什麼?
榮親王嘴角上揚,大哥蕭岐的狗願意叫喚,省得他去拋頭露面。
“嗯?”
蕭峻抬眼看向對方,“你在跟我狗叫?”
太子聞言,笑道:“手下人不懂事,六弟你已經貴為藩王,應該不會跟下人一般見識吧?”
“陳沿肆,還不宣讀父皇聖旨?”
陳沿肆清了清嗓子,隨即拿出聖旨,看向蕭峻。
“六殿下,何不跪下接旨?”
周熊、趙虎二人看得咬牙切齒,這閹狗分明是故意為難蕭峻!
本來太子與榮親王都能夠宣讀聖旨,偏偏交到陳沿肆手裡,就是要讓蕭峻跪這死太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