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噠噠,車輪轆轆。
雖然今天是難得的晴日,但這暖陽並沒有把冬日的嚴寒削弱半分。
馬車裡面,兩個少女相對而坐,單看面容,兩人一樣的臉盤。
只是眉心有一點胭脂痣的少女,雖然年紀不大,明顯更為美貌。
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少女,面容則只能算是清秀。
這兩人正是剛從榮國府出來的香菱和香桃。
薛寶釵見兩人的血也融了,就連薛姨媽也勸著寶釵,將香菱放出去算了。
其實薛姨媽一直都覺得,香菱是個不祥人。
當初在金陵的時候,那馮淵看上了她,沒幾天就沒了命,哪裡就有那麼寸,他們家那些人下手又不是沒有分寸,偏偏就鬧出了人命。
而自己的兒子薛蟠,本來有王家和賈家的人脈關係,連面兒都不用露,也就能將這事情給平了去。誰曾想竟然拖了那樣久,還讓蟠兒受了一場牢獄之災,自家散了那麼多財產才將蟠兒救出來。
最後還連累的寶釵也不能再參加採選。
這就是一個“喪門星”啊,誰沾誰倒黴!
她原本想著帶在身邊,找了機會慢慢折磨她還沒找到機會呢,溶月院原紅蕖身邊的香桃姑娘找了來,說這丫頭是她親妹妹。
薛姨媽聽了這話,心裡面沒來由就浮現了一個念頭:讓這丫頭去克原紅蕖吧!
而薛蟠受了賈璉的蠱惑,就覺得是香菱克自己,現在是跳著腳要趕了香菱走,要不然就打死完事。
母親和哥哥都願意讓香菱走,寶釵如果一個勁兒的留著香菱,倒讓人覺得她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所有非要留著香菱。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沒什麼理由再強留香菱。
雖然香桃說,她跟著原嬤嬤也存了一些銀子,香菱是贖身銀子她付得起。
但是薛家不差這點銀子,人都已經舍了,不若大方一些銀子賞了她就是,也算是在原紅蕖那裡賣一個好。
薛姨媽讓人將香菱的身契拿出來,交給了香桃。
香桃仔細看了一遍,確認無誤。
香菱是他家上京之前買的,之後薛蟠就惹了官司,因此香菱這身契,只是一紙簡單的契約,並沒有官府的印章之類。
香桃將賣身契收好,然後拿出一個盒子來遞給了薛姨媽,
“薛家豪爽,薛太太仁義。我家原嬤嬤說了,將這珠釵歸還了薛太太,權當替奴婢謝過薛太太了。”
說罷,不管薛姨媽看到珠釵後,臉上的表情是多麼的精彩,當即帶著香菱辭了寶釵等人,就要離去。
“姐姐,我的行李不帶著了嗎?”香菱還傻乎乎的問。
“傻丫頭,等回家自有新的,那些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惦記了。”香桃對這傻乎乎還有點呆呆的妹妹,也是喜愛的。
香桃有一個妹妹,若是還活著的話,也像香菱一樣大了。
可惜,她和父母一起,都在一場天災中消失,永遠也不能回來。
香桃牽著香菱,什麼也沒帶,就這樣出了榮國府的角門。
門外早有人趕車在那兒等著,兩人上了車,車伕一扯韁繩,馬車就往城外駛去。
香菱恍恍惚惚地上了馬車,就見香桃從車座底下掏出兩個手爐,她將其中一個塞進香菱的懷裡,另一個捧在懷裡,然後將蓋子開啟。
“妹妹,往後誰也不能束縛你了。”
香桃看著香菱,然後將賣身契拿出來,放在了手爐裡面。
不過頃刻,那一張紙被手爐裡頭的火炭引燃,一縷青煙過去,便成了一片紙灰。
隨著香桃將手爐的蓋子又合起來,香菱頓時覺得心裡一鬆,似乎長久以來捆著她的那道無形的束縛,也一同化成了青煙,消失不見了。
馬車出了城,行駛的越來越快。
“姐姐,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我們去鵝兒村,那兒是原嬤嬤的莊子,有幾十戶人家。母親現在就住在鵝兒村裡面。”
“姐姐,那你往後還要去當差嗎?”
“暫時不需要了,我們母女三人先親熱幾天再說。原嬤嬤給了我半個月的假呢!你放心好了,姐姐我就算放假,月錢也不會少的!姐姐養得起你和母親。”香桃笑著。
封氏是原紅蕖請了林如海在姑蘇一帶秘密尋找,找到之後又讓人送到了京城。
香桃認下香菱之前,已經與封氏見了面。
兩人一見如故,如果不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