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我年紀大一些,本就該護著年小的。”
“出了事,我本該第一時間去通知您的,但是卻給耽誤了,這便是我的錯誤。”
“您要是不罰我,我心裡面也過意不去。”
香桃心裡想著,家裡面這些人,平時原嬤嬤最愛用的是自己,誰都知道原嬤嬤和自己關係好。
昨天自己和聞霜在一起,結果今日聞霜受罰,自己卻無事。
只怕會有人背後說原嬤嬤公私不分。
還不如自己站出來承擔應有的懲罰,免得讓原嬤嬤落人口實。
原嬤嬤對自己這樣好,她不能讓嬤嬤被人議論。
“既然如此,你來做點什麼呢?”原紅蕖沉吟。
香桃是個好幫手,她不僅對廚藝有很高的天分,而且平時自己吩咐她的做的事情,基本沒有掉過鏈子,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今天罰了藍素和聞霜兩人,單單把香桃撇開,一則是因為香桃確實無錯,二則原紅蕖還真的對香桃有些私心。
“嬤嬤,我知道。”黛玉故作神秘,“我知道要怎麼罰香桃姐姐。”
“說來聽聽。”
“讓香桃姐姐來繡十條帕子吧。”
“額,姑娘,要不然我寫字,或者蹲馬步都行。”香桃的眉毛也擰了起來。
針線活,她不擅長啊,很不擅長!
香桃能夠用蘿蔔雕刻出來花朵萬千,甚至連花朵上頭停留的蜜蜂都能夠細細雕刻出來。
但是繡花?
她拿著那繡花針感覺像拿著棒槌一樣,最多能做幾針歪歪扭扭的針線,讓她繡花,還是饒了她吧!
如今有了妹妹香菱,一手針線做的極其好,香桃才覺得自己算是徹底解脫了。
以往總是求著針線房的姐妹們幫她做針線,現在有了妹子,她再也不用去被針線房的幾人嘲笑了。
“我一聽就知道你這小促狹鬼兒沒安好心,果然這是最厲害懲懲罰了。”原紅蕖笑著。
“姑娘,我帶回家去做行嗎?”香桃還想著帶回去,讓香菱幫她給做了呢。
“肯定不行啊!”黛玉笑著,“如果可以讓你帶回去,那藍素姐姐的字我也可以幫著她寫了,聞霜姐姐的馬步,藍素姐姐也可以替她來站了。”
香桃欲哭無淚,她沒想到自己接受的懲罰會是這個。
這叫不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天忽然就陰了,午後不久又起了風。
年前只下了那一場暴雪。
人們以為那場雪,應該是把今年冬天所有的雪都給下了。
要不然為什麼眼看二月就要到了,竟然再也沒有一場雪了呢?
但是眼下這場風,帶著哨子音兒呼嘯著,氣溫也降了下來。
本來都已經要收起來的厚棉衣,暫時也不敢收了。
人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臘月那場雪之前,和現在的情景太相似了。
梨香院裡,淒厲的痛呼聲,昨晚一直都沒停。
早晨天剛亮,薛姨媽已經接待了好幾波丫鬟婆子了,她們話裡話外都說著過來探病,但最後都有一句相似的話,
昨晚上太太\奶奶\姑娘沒睡好,所以不能親自過來安慰薛太太,太太要諒解。
薛姨媽只能苦笑回應。
薛蟠昨晚叫喚了一夜,剛剛怕是累了才睡下。
他那叫聲,跟被狼攆了似的,響徹整個榮國府。
要不是親兒子,薛姨媽肯定就讓人去堵薛蟠的嘴了。
昨天請來那正骨的大夫說了,薛蟠的骨頭斷的地方比較刁鑽,他好不容易給接上了,但還是會疼幾天,都是正常的。
薛姨媽聽了這話,在薛蟠因為疼痛大聲叫喚的時候,也沒有太在意。
因此她沒有發覺,薛蟠因為疼痛而滿床打滾,身旁的小廝想要摁著他,讓他別亂動都摁不住。
放在大夫給他上的夾板十分牢固,薛蟠折騰了一夜,那夾板也沒松。
薛姨媽心力憔悴,擔心的一夜未眠,早上又早早起來接待各房的來客。
她沒有睡覺,自然也感受不到薛蟠的叫聲有多吵,直到聽了那話,薛姨媽又是難過又是羞憤。
唉,要是自家的話,哪用得著顧及這麼多!
薛蟠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又被疼醒了。
這一次他覺得斷腿處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著一樣,又疼又麻,難以忍受。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