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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又喝了一口這辣嗓子的酒，然後才看向原百福：“誰能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走上逐鹿天下的道路，這一年……過得就像夢一樣，一眨眼就到了今日，你還記得我年少時發過的雄心壯志嗎？”

&esp;&esp;原百福：“大王已經做到了。”

&esp;&esp;屈雲滅搖頭：“不是滅了鮮卑，是我阿兄還在的時候，在雁門關的城樓上。”

&esp;&esp;經過提醒，原百福在褪色的記憶當中扒拉出來某一日的場景，他們幾個都是半大小子，沒有正式參軍，雁門關的守衛也不像今日這樣對他們畢恭畢敬的，若是發現了他們幾個私爬城樓，守衛就會通知高洵之，而高洵之就會過來把他們都領回去，挨個的罰抄書本。

&esp;&esp;那時候高洵之還不是軍中的老好人，屈東才是，這個比他們大了幾歲的小將軍，不僅是屈雲滅的阿兄，也是他們這些皮猴子共同尊敬的大哥。

&esp;&esp;人人都崇拜屈東，除了屈雲滅，他總是跟屈東對著幹，還叫囂著以後他才是鎮北軍裡頭號的將軍，到時候高洵之要跟他平起平坐，屈東則再也管不了他，他只能像孫仁欒那樣，天天坐在屋子裡，愁眉苦臉的嘆氣。

&esp;&esp;當年的歡笑與囂張，此時回憶起來就像是抹了一層蜜，原百福抿唇微笑，然後說出了屈雲滅那一日發下的雄心壯志：“大王說，以後你做大將軍，我們三個做你身邊的中將軍，那些不服氣你的人，你就把他們都變成小將軍，將來咱們一起打遍天下無敵手，攻西域、滅北胡、徵南海、走天竺。”

&esp;&esp;屈雲滅自己都被逗笑了，年少的大話年長以後再聽，確實就像個笑話，但有句話他是認真的，而且一直都沒變過：“你們三個與我情同手足，我做大將軍的時候，你們做我的中將軍，我做鎮北王的時候，你們就做我身邊的大將軍，若有一日，我當真取得了天下之主的寶座，那你們三個，就是我身邊新的鎮北王了。”

&esp;&esp;“年少時的誓言我從未忘過，阿兄走後，你們就是我最後的兄弟，我永遠都不會苛待你們。”

&esp;&esp;原百福望著屈雲滅，許久之後，他站起身，然後半跪在屈雲滅面前：“多謝大王體恤，大王的恩待，卑職無以為報。”……

&esp;&esp;到底還是在出徵當中，屈雲滅沒敢多喝，把那一杯喝完，他就出去了。

&esp;&esp;回來的時候經過蕭融住的地方，屈雲滅面色微醺，卻還記得要放輕腳步。

&esp;&esp;他不是怕把蕭融吵醒，而是怕蕭融突然竄出來跟他算賬。……

&esp;&esp;不管怎麼說，他都藉著這杯酒，一次性的許了三個王位出去，他擔心蕭融知道以後，會氣得直接失心瘋。

&esp;&esp;但蕭融再厲害也不至於有千里眼和順風耳，此時蕭融正在裡面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他又幹了什麼缺德事。

&esp;&esp;直到越過最後一塊石磚，蕭融那邊也沒傳來其他的動靜，屈雲滅頓時鬆口氣，大步流星的回去了。

&esp;&esp;而原百福在屈雲滅走了以後，卻是一杯接一杯，把那罈子酒都喝完了。

&esp;&esp;說到底他也就是個中原人，跟天生愛喝烈酒的鮮卑人不同，一罈子酒都喝進去以後，他也難受得很，胃裡就像是要燒起來一樣，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想要回到床那邊去，但他一個不慎，把酒罈翻了，那酒罈子落到地上，卻沒碎，只是隨著重力的作用轉了好幾圈，一開始轉的很快，慢慢就變慢了，最後以一個有點危險的角度晃盪兩下，還是沒立住，就這麼靜靜躺在了地毯上。

&esp;&esp;原百福看著這個酒罈子，撐著沉重的身體，他走過去，撿起這個酒罈子，然後用力往對面一扔。

&esp;&esp;掉在鋪了柔軟地毯的地面上碎不了，那摔出去就是了。

&esp;&esp;看著四分五裂的碎瓷片，還有慢慢流淌出來的殘餘酒液，原百福笑了一下，然後回去睡覺了。

&esp;&esp;蕭融昨晚沒睡好，夢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但睡醒了又什麼都記不住。

&esp;&esp;他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但在就這麼頂著雞窩頭出門以前，他又扛不住自己的心理壓力，最後還是默默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