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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融當初估計朔方城裡面應該有三四萬的鮮卑守軍,但他猜錯了。
&esp;&esp;朔方城目前連兩萬的守軍都拿不出來了。
&esp;&esp;並非是慕容部把兵力都抽走了,而是當盛樂城破的那一日,朔方城的某個將軍見大勢已去,殺了攔他路的人,開啟西側的城門,帶著願意跟他走的一萬多人,連夜逃竄了。……
&esp;&esp;據剩下的人說,他們逃的是涿邪山方向,也就是柔然人的地盤,再往西北走就是金山,匈奴的部落正在那邊苟延殘喘著,估計這人打著吞併匈奴的主意,打算在那邊安家了。
&esp;&esp;要是過去,屈雲滅非得追出去不可,但今日他看看毫髮無傷的自己,再想想一連追上幾千裡、深入大漠與戈壁之後,他帶回來的人頭夠不夠抵消蕭融的怒氣……
&esp;&esp;算了算了,一些小嘍囉而已,不必在意。
&esp;&esp;當天就攻破朔方的城門,又花了一日清理城中的雜碎,第二日黃昏,蕭融在護衛們的簇擁下走進朔方城。城中沒有戰俘,但凡是怕死的,早就跟著那個將軍一塊逃命了,能留下來的全都是硬骨頭,死活都不願意投降,而他們人本就不多,也不可能有那個時機將他們逼退到合適的地方,所以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戰死了。
&esp;&esp;盛樂是慕容部的天下,它繁華、人口眾多、貴族也多,二者比起來,朔方才更像是鮮卑人生活的城池,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也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esp;&esp;因此路上每個被綁住手,被勒令著往安置的地方趕的鮮卑百姓,都在用仇恨的眼神看著蕭融。
&esp;&esp;這一排排的隊伍當中還有小孩,小孩子也被綁起來了,但沒有跟別人系在一起,他緊緊貼在自己母親身邊,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被帶去哪裡。
&esp;&esp;蕭融停住腳步,看了他們好一會兒,然後才繼續往前邁步。
&esp;&esp;鎮北軍收拾出了一棟貴族的宅院,這貴族挺會享受,用的炭都是金陵那邊世家大族才用得起的銀絲炭,屈雲滅命人在屋子裡點了四個炭盆,蕭融一走進來,差點被屋裡的熱浪掀出去。
&esp;&esp;蕭融:“……”
&esp;&esp;他哭笑不得道:“倒也不必點這麼多炭火。”
&esp;&esp;屈雲滅擰眉:“可你這麼怕冷。”
&esp;&esp;蕭融搖了搖頭,他懶得解釋,只讓別人端走一盆,然後他才解開身上的斗篷。
&esp;&esp;綾羅綢緞雖好,但冬季人們還是怎麼厚實怎麼穿,此時也沒那麼多的選擇,即使是王公貴族,一件斗篷也能有十斤重。
&esp;&esp;學了那麼多年舞蹈,蕭融很不喜歡穿的臃腫,也不喜歡給自己身上增加任何負重,所以斗篷之下,他穿的還是日常計程車人服,只是裡面多穿了兩層用來保暖。
&esp;&esp;本來這也是屈雲滅司空見慣的畫面,但有了之前臃腫笨重的斗篷做對比,再看蕭融此時的模樣,不知怎麼,屈雲滅就想起了纖細二字。
&esp;&esp;而脫了一層蕭融還覺得熱,默了默,他只好把外袍也脫掉了。
&esp;&esp;外袍寬大,本就是為了遮掩身材而生,裡面的袿衣才是收腰的正常服飾,民族大遷徙之後,中原的服飾變得多種多樣起來,此時什麼風格都有,蕭融這穿法也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esp;&esp;蕭融把衣服疊好了放在一旁,然後一邊給自己倒熱水,一邊對屈雲滅說:“觀鮮卑人戰敗後的模樣,讓我對南雍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esp;&esp;水倒好了,他捧著,頓了頓才說:“但願南雍的事情能順利一些,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就好了。”
&esp;&esp;就算打,也不要再是這樣推土機一般的一路莽過去,傷亡太大、對百姓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他真心希望自己留在小皇帝那裡的種子可以發芽,如果小皇帝能信任他,在關鍵時刻倒向他這邊,那一場大戰就能悄無聲息的化解了。
&esp;&esp;可孫仁欒突然出兵,這讓蕭融心裡有點嘀咕,以常理推斷,蕭融自然會覺得這事跟小皇帝沒什麼關係,應當都是孫仁欒一個人的主意,但小皇帝的過分無能也有點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