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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也不一定是他,南雍如今也對準了屈雲滅,各地都蠢蠢欲動,有時候全面戰爭的導火索就是一點小事,從和平度日到烽煙四起,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esp;&esp;這都是外部的問題,也有可能是內部出事了。
&esp;&esp;但蕭融覺得這個可能性最低,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鎮北王一枝獨秀,傻子才會這時候找事,在鎮北王對天下唾手可得的時候,決定脫離鎮北軍的隊伍。……
&esp;&esp;然而,理性是這樣告訴蕭融的,可蕭融又忍不住的反覆思考這件事,要是人人都能做出理性的決定,那世上也就不至於有那麼多的矛盾了。
&esp;&esp;想著想著,蕭融的眼皮又開始打架,他最後一個想法是,罷了,反正屈雲滅就在他身邊,不管外面出了什麼事,只要屈雲滅還好好的,他們早晚都能去解決。
&esp;&esp;這個晚上發生了不少事,姚顯偷偷派了一個不起眼的將士,讓他逃走去陳留報信。而屈雲滅把蕭融哄睡著了以後,立刻下令全軍整頓,他打算後日清晨便帶大軍回返陳留。朔方和盛樂都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蕭融這個狀態實在讓他擔心,最起碼回了陳留以後,蕭融就能安心養病了。
&esp;&esp;大家都有事情要忙,又是一個無人在意的角落,王新用在漫天星光下睜開眼,此時的他跟個殭屍一樣,渾身關節都凍硬了,他從礫石灘上僵硬的爬起來,然後拖著一瘸一拐的腿繼續往下游走。
&esp;&esp;原百福他是挺了解這地方的,但他僅限於瞭解上面那部分,秦嶺的山川無比複雜,從上面看下面,彷彿這裡是萬丈懸崖,但實際上這個懸崖也就一百丈高,下面都是茂密的竹林,還有一條無比湍急的河流。
&esp;&esp;王新用先是被幾十米高的竹葉噼裡啪啦抽了一頓,緩衝了一些墜落的壓力,然後啪的一聲,肚皮朝下,他拍在了河面上,而且當場就暈了。……
&esp;&esp;在河裡暈倒是十分危險的,容易造成乾性溺水,可王新用他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了,這河流速度特別急,一下子就把他衝遠了,恰好下面有個淺淺的礫石灘,而王新用體型不小,於這河水來說,他就是鯨魚一般的存在,於是,他在這擱淺了。……
&esp;&esp;鎧甲被沖走了,身上一道道的全都是細密的劃傷,有石子造成的,也有竹子造成的,王新用沉默的往前走,而沒走出多遠,剛到 我不配
&esp;&esp;雖說那頭熊看起來沒興趣吃人, 但王新用和他的親兵還是屏住呼吸,直到那頭熊徹底走出了他們的視野範圍, 然後他們才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
&esp;&esp;王新用的左腿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傷口那裡一抽一抽的疼,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這麼大的傷口,還真說不好有沒有傷到筋骨,如今是九月底的深夜,山上氣溫極低, 王新用還是從冰冷徹骨的河水裡爬出來的,他的神經早就麻木了,根本無法判斷自己傷勢如何。
&esp;&esp;親兵也沒好到哪去, 王新用傷在腿,他是傷在胳膊, 右胳膊徹底骨折,整根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王新用捏了捏親兵的手掌,結果親兵茫然的看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esp;&esp;王新用:“……”
&esp;&esp;抿起唇,王新用放開了他的手。
&esp;&esp;從他的表情裡,親兵大概明白自己這條胳膊是救不回來了, 有點難過,但他又不想讓王新用知道,於是他朝王新用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沒關係的將軍, 還能活著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esp;&esp;王新用看著他的臉上的笑, 越發的自責:“都是我的錯。”
&esp;&esp;他不該輕信原百福, 不該跟著他走, 不該同他行進了一路,都沒發現過他居然已經起了反心。
&esp;&esp;好人都這樣,出了事第一反應都是自責,即使這件事同他森晚整理根本沒有關係。
&esp;&esp;親兵張口想要反駁他,而這時候王新用已經抬起頭,他看向頭頂,然而竹林遮住了他的視線,那個差點害死他的懸崖峭壁,如今他連看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