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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融懂了,這都是他的表象而已,這人是個大鍋爐,從外面看冷淡得很、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實際上他裡面已經燒到了一千多度,就等著一個開蓋的時機了。
&esp;&esp;這才叫悶聲幹大事的,要麼就什麼都不幹,要麼就來個大的。
&esp;&esp;蕭融沉吟片刻,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讓地法曾也坐,但地法曾在中原混了太多年,他知道以自己的地位是不該坐的。
&esp;&esp;蕭融也不管他了,只微微仰頭看他:“你在金陵待了多少年。”
&esp;&esp;地法曾:“十年,但有僱主的時候,我便會離開金陵,所以真正的算起來,還不到一年。”
&esp;&esp;蕭融:“為何不回柔然?”
&esp;&esp;地法曾:“身上有奴隸的烙印,去不掉的話,回去之後便會被抓起來。”
&esp;&esp;蕭融:“你聽說過我嗎?”
&esp;&esp;地法曾終於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但是很快又重新垂下去了:“聽說過。”
&esp;&esp;蕭融笑了笑:“讓我猜猜,你聽過的我應當是這樣,我會占卜,我在鎮北軍中極受鎮北王的重視,我是個怪人、也是個奇人,竟然能從鎮北王手裡活下來。”
&esp;&esp;蕭融說話聲音不大也不小,主要是這裡是他的院子,他也不必擔心會有旁人過來,的確,旁人不會不說一聲就進來討嫌的,問題是他的院子也是鎮北王的府邸,門口的衛兵絕不會攔著他進來。
&esp;&esp;屈雲滅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而他真正回過神的時候,蕭融早就走了,在待在原地繼續糾結和直接問出口讓糾結的人變成蕭融之間,他果斷選了後者。……
&esp;&esp;而他剛走到這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屈雲滅一怔,腳步就這麼停下了。
&esp;&esp;裡面,地法曾沒有反駁蕭融,這是他聽過的、又不是他說過的,他也不擔心蕭融因為這個就對他發難。
&esp;&esp;接下來,蕭融又問了他一個問題:“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投靠鎮北王?”
&esp;&esp;地法曾:“……”
&esp;&esp;沒有,他們都說你和鎮北王一丘之貉,湊到一起真是太正常了。
&esp;&esp;咳……要是這麼說的話,蕭融可能就會對他發難了,所以地法曾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撒謊道:“是的,他們很想知道。”……
&esp;&esp;蕭融沒有察覺到這是一句謊話,他又笑了笑:“原因很簡單,我在這裡便能告訴你,因為我知道這亂世當中只能有一個贏家,而那人就是鎮北王屈雲滅。”
&esp;&esp;“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何會如此篤定?”
&esp;&esp;地法曾:“……”
&esp;&esp;沒有,這關我什麼事。
&esp;&esp;但下一秒,地法曾又點了點頭:“請蕭令尹解惑。”
&esp;&esp;蕭融微微一笑,“因為他出身太糟糕了。”
&esp;&esp;屈雲滅:“…………”蕭、融!
&esp;&esp;地法曾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他知道蕭融這是打算以鎮北王為例子來打動他,畢竟地法曾的武力很強,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人試圖拉攏過他,但他最後都拒絕了,因為旁人都是想讓他給自己賣命,而地法曾不願意再將自己的命運交託到任何一個“主人”手中。
&esp;&esp;僱主則不一樣,銀貨兩訖之後,他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esp;&esp;蕭融還不知道外面站著一個屈雲滅,他悠悠的繼續說:“我的確是個怪人,我出身世家的旁支,可我不喜世家的任何舉動,我作為一個士人踏入塵世間,可我又不認同自己士人的身份,不怕你知道,我一直認為的自己,是一個讀過書的百姓。”
&esp;&esp;地法曾的神情微微變了一下。
&esp;&esp;因為他聽懂蕭融這句話代表什麼了,他是要把自己和士人階層割裂開來,普通人這麼做當然沒關係,可他是鎮北王的幕僚,而且是鎮北王最信任的幕僚,他這個態度會讓許多人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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