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踩踏在鐵礦碎石路上,時不時都會迸濺出火星。
“噝!”
吳用倒抽一口冷氣:“馬蹄在此等道路上速度不減,又不見其顛簸,竟是天生鐵馬蹄不成?”
晁蓋也感到好奇,主要是他本就是小地主,對於馬蹄牛蹄的養護,可以說煩躁不已,一個弄不好就會流膿,一瘸一拐幹不了活。
“李寶,小心些,當心。”
他連忙提醒。
“籲——”
李寶待戰馬緩了些速度,整個人便在馬上騰空躍下,上前施禮:“義父,礦場外有個李家莊,其中有間小寺廟,卻是密宗鬼教,不但殘害生靈,還變成了本地最大地主。”
“密宗鬼教?”
武洪看向了吳用。
後者忙道:“郎君有所不知,號稱自己是佛教分支,以人牲供奉神像,人皮做鼓,人骨做法器,方能與鬼神溝通。”
“想不到富庶的宋朝,竟也有如此殘酷的邪教。”
武洪直接定了性。
又道:“李寶,你是怎麼發現的?”
“俺去剿匪,那個山寨主要幹綁票,勒索錢財,事後卻都賣給那邪教換錢。”
李寶說道:“俺們去的巧,那寺廟僧人正跟山賊交易,捉了之後嚴刑拷問,那僧人就竹筒倒豆子了。”
“那就去剿了。”
武洪沒什麼猶豫:“抓到活口,都拉回來挖礦。”
“得令!”
李寶飛身上馬,快速離開。
穿戴甲冑卻身手利落,讓晁蓋都歡喜不已。
“這個李寶真有俺年輕時的勁。”
他笑著道:“兄長,俺也去李家莊看看。”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一起去瞅瞅。”
武洪如今家大業大,倒也不必事事親躬了。
但這次是他不想去。
從吳用的解釋裡,武洪就猜到了這個密宗鬼教的所作所為。
恐怕不止阿姐鼓那麼簡單。
他心善,看不得那些。
話說李寶戰馬奔騰,身後如今已經有八十匹成裝戰馬,個個舉著馬刀衝進李家莊。
“遼人打來了!遼人打來了!”
農戶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他們從小就被教育,種地產出了糧食就要給大名府送去,那邊的將士正在死死抵抗遼國,不然遼人分分鐘南下。
所以第一印象就是遼人南下了。
不少人慌亂地開始整理家資,牽上牛,拴住羊,還有人身上挎著四五隻鴨子,大包小裹,什麼都不捨得放下。
李寶策馬來到小寺廟門前,一提韁繩,穿了鐵鞋的馬掌一個踢踏,就踹開大門,衝了進去。
“什麼人?!”
“大膽!”
“此乃佛門聖地,你們...”
有個年輕的掃地僧面色大變,調頭就跑,一邊大喊:“官府殺來了,僧兵速速迎戰!”
不止是僧兵,那掃地僧也抽出一把手刀,神情陰狠毒辣。
但李寶只是策馬衝過,就一刀砍得他半個肩膀飛起,旋即衝進了後院。
後院幾個人牲正在接受洗禮,有個漢子的一隻手被一截一截切掉,去掉皮肉便可穿成手持。
十幾個僧兵持刀衝出,見到好幾十匹戰馬衝來,毫不猶豫地調頭就跑。
步卒正面硬撼馬兵?
別鬧了好不好啊!
李寶銜尾追殺一陣,其餘馬兵已經控制了所有區域。
他們最近化身遊俠,剿滅了不少山寨,配合嫻熟,是武洪的馬兵部隊的根基。
老實的蹲在地上,不老實的直接就砍了,沒什麼好客氣的。
李寶找到賬簿箱子,抬到了寺廟大門外,令騎兵宣揚欠的錢不用還了,不相信的就去領取地契和借據。
那些不捨得大包小裹,現在都還沒來得及跑路的百姓懵了。
事實上,如果遼國真的攻打下來,以他們這種速度根本也跑不了。
李寶索性也不管他們信不信,賬簿丟在那裡就不管了。
十幾個人牲都帶上,押著二十多個邪教僧人,一路返回。
晁蓋和吳用等人站在高處,看著李寶進村出村,有條不紊,跟老百姓秋毫不犯,不禁歎為觀止。
“過去的梁山兵若是如此進村,恐怕大半村民都要遭了秧。”
晁蓋有些感慨。
“天下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