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被衙前吏抽冷子這一腳,踢的有些猝不及防。
整個人應聲趴在了青石地板上,剛剛吃多了酒,壓抑不住地嘔吐起來。
“兄長!”
李忠渾身一凜,連忙過去攙扶。
宋江擦了擦嘴,苦笑一聲,“想俺宋江也是練過拳腳之人,這等衙前吏必定練過踢斗絕技,否則根本不可能傷了俺。”
“兄長牛逼。”
李忠心頭不由得拜服不已,都被人當街幹成這逼樣了,嘴還這麼硬,不愧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
“不足外人道也。”
宋江笑著擺了擺手,重新看向了那個衙前吏,眯著眼指了指,道:“今日若談成,可當做無事發生。”
“什麼意思?”
衙前吏只餘這一個當值,其他早就去喝酒了,本就憋著一肚子氣,上前又是一腳。
宋江一看對方的架勢,就第一時間將李忠護在身上。
李忠號稱打虎將,其實他當年只是撿到一隻難產死掉的老虎,當成自己行走江湖的招牌。
不過,面對一個衙前吏,李忠一揮拳,便將那踢斗絕技的一腳開啟,欺身跨步,一記頂心肘夯過去,那衙前吏噴血倒飛出去。
宋江一臉自得的從衙前吏身旁經過,眯縫的眼神之中,彷彿在看待土雞瓦狗。
“幹嘛的?”
一個老吏有點不耐煩地問。
“拜見太守。”
宋江一拱手,笑呵呵的說道。
“後衙跟梁中書吃酒呢,直接過去吧。”
老吏擺擺手,既然進了衙門,那就是衙前吏驗證過的,他幹了幾十年,喝酒吃肉沒份,每個月都要剋扣餉銀卻躲不掉。
不說別的,至少每個月餉銀裡帶的那半斤羊肉,每個月都準時出現在太守的廚房裡。
宋江也是第一次進府衙。
看來跟縣衙沒什麼區別嘛。
他一路閒庭闊步,除了衙前吏那種勢利小人,一路上碰到幾個官吏都是客客氣氣的。
進了後衙,宋江眼見幾個衣衫不整的官員,周遭除了幾個女子,還有兩個唱俚曲的男子,將自己打扮成女人狀,唱的也是淫腔浪調。
宋江當場就嗤之以鼻,本以為府衙裡玩樂會更高雅一點。
哪想到跟他在縣衙沒甚區別。
一地太守和堂堂中書的逼格,在他心裡直線下降。
且與跟衙前吏的客氣不同,宋江進去便老神在在地落座,自斟自飲起來。
梁中書和太守一開始以為是對方的朋友,直到這廝鳥眼梢挑起,低著頭朝他們齜牙笑。
他們才覺察到不對。
這笑容中太過囂張。
“你是何人?”
太守微微皺眉,作為一地最高長官,他什麼都不在乎,只是擔心在梁中書面前跌了份。
“俺乃鄆城縣宋江是也。”
宋江繼續低頭陰笑:“此前還跟高太尉狠狠幹過一仗。”
“是你?!”
太守心頭一跳,有些難以置信:“你...你是如何進來的?”
梁中書倒是老神在在地說:“太守勿慌,此人能夠來到此地,恐怕策劃已久,費盡艱難。”
“何止艱難,還捱了衙前吏一腳呢。”
宋江指了指心口,陰沉笑道:“不知兩位大人能不能幫俺宋江一個忙?”
“說說看。”
梁中書是老油子,畢竟此前皇帝都天天見。
“招安。”
宋江吐出兩個字,說完就滿是期待地看著二人。
“招安?”
太守微微一怔。
梁中書卻嗤笑一聲:“你就是這麼求人辦事的?你就這麼空口白牙地過來了?哪個官員能經不住這樣的跑官?”
他甚至站起身,抓起桌上的乾果,就朝宋江砸去。
“呵呵...哈哈哈....”
宋江拍案狂笑,道:“俺宋江是跑官來的,但已有數萬兵馬集合在城外,是殺了爾等之後,才能被皇帝陛下招安?還是說,兩位主動去為宋江跑官,來的更好呢?”
梁中書二人頓時面色大變。
到得此時,他們終於明白,宋江敢過來,肯定是帶著莫大的底氣。
“一派胡言,高俅剿滅了反賊主力,哪裡來的恁多造反之人?”
梁中書呵斥起來,但明顯色厲內荏。
“高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