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浪漫至死的北宋,勾欄瓦舍中皆備有筆墨紙硯,不少文人士子聽曲過後,還會親自創作詞牌。
當然,也少不了俚曲。
在寫實畫派第一人宋徽宗的影響下,速寫市井街頭也是常態。
梁紅玉親自研墨,她倒要看看武洪會寫什麼送給她。
說實話,她寫的江城子,對二人的關係而言,其實是有些露骨的。
但若武洪也回一首類似的詩詞,那正說明了二人口味相合。
武洪蘸飽了筆,想了想,開始落筆。
梁紅玉立刻跟著默唸起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像是沉浸其中,又轉頭看向皇宮,煙花正怒放,隨風漸漸消散,不由得反覆唸叨:“星如雨...星如雨……”
緊接著,梁紅玉轉回頭來,怔怔地看向武洪;“兄長,這首詞...奴家從未聽過啊?”
武洪心說你當然沒聽說過,這是南宋詞人辛棄疾的作品。
你既然抄了北宋蘇軾的江城子,那我抄南宋辛棄疾的青玉案,也不算過分吧?
“嗯。”
表面上,武洪一點頭:“這是剛寫的,送給你。”
“哈?!”
梁紅玉平時握劍的手,都不抖一下,這一次卻是抖了三抖,面頰興奮的發紅。
“這...真的是送給奴家的嗎?”
她有些發懵。
“自然。”
武洪放下毛筆,這回筆毛沒禿。
“那奴家可以請詞牌名嗎?”
梁紅玉又將宣紙展開。
“就叫青玉案·夏夜,如何?”
武洪笑了笑:“你自己寫上。”
“啊這……”
梁紅玉只是一愣,就連忙寫上詞牌名,這就等於是他們合作的作品啦。
“簽名簽名。”
梁紅玉有點迫不及待了,她很想回家,可惜父親和兄長都去了杭州,顯擺不了了。
不知何時,那位歌姬也在看詞牌名,旋即便小聲問道:“這位小官人,奴家可以傳唱詞牌嗎?”
在宋代,只有真正有名氣的詞牌,才會引起歌姬的興趣。
而文人士子之間,也以名妓唱他們的作品而引以為傲。
能讓李師師唱的詞牌,可謂天下首屈一指。
“當然。”
武洪淡淡地點頭。
那歌姬很開心,連忙謄抄一份,細細品味一番,便開始唱了起來。
近些年並沒有太大傳唱程度的詞牌名產生,所以宋徽宗才讓李邦彥拼命創作,以滿足他對藝術的追求。
而新穎詞牌一經唱出,在街上就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本就一位難求的勾欄,外面擠了不少觀眾,有大方的客官,也將打賞錢送上,還請前面的人幫忙遞過去。
也有從旁邊花店買來花籃送上。
這種等歇業後可以去花店退一部分錢的。
“再來一遍,再來一遍。”
歌姬唱完,便有觀眾送上一兩的小銀錠。
拿著錢筐收錢的小娘子,忙活的都見了汗。
又聽了一遍,唱的比前次絲滑了不少,武洪提議:“要不...今天就到這?”
“……也好。”
梁紅玉將宣紙疊好,荷包太小,她直接貼身放好。
“明日我們也要回陽穀了。”
武洪拱了拱手:“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見。”
“再見。”
梁紅玉很難得的沒有拱手,矮身做了個萬福。
武洪一頷首,轉身離去。
梁紅玉頓時悵然若失。
也轉身離開。
驀然回首。
燈火喧囂之地,再無武洪的身影。
“騙人。”
她扁了扁嘴,慢慢走了幾步,下意識摸摸胸口,忽然展顏一笑:“要是能騙人家一輩子...就好啦。”
……
皇宮。
御醫給劉貴妃診脈之後,寫下方子恭敬離去。
“修養修養,這得什麼時候是個頭?”
宋徽宗看著愈發憔悴的劉貴妃,有些氣急敗壞,“今夜沖喜竟然沒有任何作用,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