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能走,一起去了剛分配的雜院子。”
陸彬說:“依照郎君指令,有成親者都要安置小院和田地,皆在城外。”
“嗯,不錯。”
武洪點頭:“等佃戶和逃戶來縣衙造冊,都要分配相應口糧田,順便鼓勵開荒。”
“郎君且放心,登記造冊的紙張皆準備完畢,田契房契都會相應登記更換。”
李達說道:“前宋之物都已拋棄。”
“哥哥...”
段景住盯著一頭黃毛興匆匆而回,身後跟著人抬了三口箱子。
“如何?”武洪一笑。
“哥哥料事如神,果然有很多逃戶,我趁機敲詐他們才給開城門。”
段景住喜上眉梢:“結果竟然搞了一千八百兩銀鋌,看不出這些富戶真有錢啊。”
“幹得不錯,給兄弟們該分的要分,其餘皆入庫造冊。”
武洪用力拍了拍段景住肩膀。
其實這兩日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籠絡人心,但又要搞出規矩的手段。
不能令慾望失去枷鎖,也不能寒了追隨造反眾人的心。
待陽穀縣整理完畢,此後攻城拔寨便按照這套規矩。
接下來,那些吏員要逐個鄉村進行分田與方田,也會很累。
或許會有人趁機中飽私囊,但只要別太過分,武洪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鬧大了,殺一批就是。
在事情中開始守新規則,總好過搞出新篇幅,讓眾人迎難而退的好。
另一邊,林毅分了個城外土屋,兩間房,帶個小院。
他趴在一張鋪蓋上,傻樂起來:“這回好了,前後得了二十貫錢,有了房,還有了五畝中等旱田,讓佃戶先種著,有時間也去收拾莊稼,當一回小地主。”
旁邊就是田三,他的院子在隔壁,此次患難與共的他,爬過去幫忙抹藥,一邊笑道:“俺只顧著報仇了,少分了兩貫,其他都一樣,回頭登記造冊,拿了田契房契,咱們也算恢復祖上榮光了。”
“比祖上好多了,咱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見過這些錢?”
“那倒是。”
“誒...”
林毅壓低了聲音:“那嬌娘你真養著啊?”
“不然呢,唉,當時也是衝動了,還連累了你。”
田三說:“但爺們兒犯了錯,就該擔著,俺就養她一輩子,不碰都行。”
“也對,當時我也沒想別的,只想幫你了。”
林毅抹好了藥,又爬過去給田三抹,一邊說:“郎君仗義,只要咱們辦事沒問題,賞錢一文都不少。”
“陸都頭也夠意思,降了力道,還送咱金瘡藥,這可是西軍的寶貝。”
田三抹好了藥,佝僂著起身,齜牙咧嘴的。
正好嬌娘送來麥粥,還加了肉末,肥肉特意切成了指甲大小,怕熔化沒了,吃不到肉滋味。
“多謝嬌娘,之前得罪了。”
林毅接過麥粥,連忙單膝跪地認錯。
“都過去了,那會是仇家,現在不是自家人了嗎?”
嬌娘還穿著從地主家帶出的衣服,只是頭上紮了包頭巾,擺擺手:“當家的,回去歇著吧,吃了也好睡。”
“好。”
田三回了自家,說道:“你是大戶人家的妾室,嬌生慣養的,俺這裡條件不行,你現在走,俺不怪你。”
“郎君判的婚,奴家自然要聽的。”
嬌娘端著麥粥,盛起一勺吹了吹,餵給田三:“只是...”
“什麼?”
田三連忙問。
“只是以後打奴家,可不許那樣大力了。”
嬌娘羞澀偏頭,“不然鄰居該知道你打婆娘了。”
“?”
田三含著麥粥,一時沒想明白,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