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丁跑的舌頭都快吐出來了。
作為跑腿收稅等等所有活計都要乾的衙前吏。
交通基本靠走,收稅基本靠吼,撈錢基本靠鬥,名聲基本沒有...
看起來確實是比較累,但別忘了,還沒有工資呢。
撈錢只有收到了糧稅,靠踢鬥震落糧食,那才是他能拿到的。
一路不敢停歇,跑到馬橋村一打聽,武洪還不在這裡,只有他派來的段景住在,只好接著跑去夏村。
“噗通...”
王丁一到夏村,整個人就癱了,尤其是看到武洪之後,當即躺在地上,“快...快快...”
竟是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你先別急。”
武洪擺擺手:“去兩個人扶起來,走一走,順順氣。”
他同時對趕來的陸彬說道:“往後訓練等劇烈運動之後,都不許直接休息,要慢走適應一下才行。”
“明白。”
陸彬說:“此前在戰場上就有過類似的情況,人跑得累了,躺下休息,一個都上百人,可能就有二三十個再也起不來了,只當是跑死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四五個人七手八腳地扶著王丁,這貨顫顫巍巍邁著鴨子步,轉了兩圈之後果然順過氣來。
王丁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連忙朝武洪拱手:“多謝兄長。”
“你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
武洪揹著手,說:“這麼著急,是為何事?”
王丁說:“皇帝又派人前來徵辟兄長,知縣擔心,於是派俺過來打招呼,希望兄長提前做好準備。”
“請替我感謝知縣。”
武洪並不驚訝,青玉案一旦傳開,以趙佶那小心眼的性格,肯定要報復。
“俺這就得走了,還要通知諸多商賈地主去縣衙,據說此番乃是皇帝親隨大太監傳旨,很不好相與。”
王丁喝了口水,便轉身離開。
武洪讓陸彬護送下山,其實是給對方塞一點銀錢。
既然是趙佶的親隨,那必是六賊之一。
傳旨這種事,李彥可以插手,但主要還是梁師成負責。
說不得能一睹東坡先生後人的風采啊。
武洪心頭冷笑。
“郎君,皇帝親隨來傳旨,恐怕難以拒絕。”
陸彬有些擔憂。
“又有何難,總不能綁我去東京吧。”
武洪無所謂的說:“皇帝做事也要講規矩。”
“就怕皇帝不講規矩,甚至連他自己定的規矩都能隨時改變。”
陸彬拱了拱手,勸道:“真宗朝時,真宗想要南逃,被寇準力勸到邊關督戰,一場仗打贏不說,還射死了遼國領兵將領,結果竟然簽訂了澶淵之盟,將士們的仗都等於白打了,這事都能幹得出來,何況是徵辟?”
“你說的不無道理。”
武洪想到了趙佶的微操。
明年這位微操達人,私自撕毀了跟遼國簽訂的澶淵之盟,轉頭跟金國簽訂了海上之盟,開啟了聯金滅遼,也同時邁向了滅國之路。
眼下的趙宋皇室,連國與國之間的事都如此隨意。
“夏村繼續交給你,我帶娘子去鄆城縣小住一陣。”
武洪決定帶上小潘,去跟小婆一起住一段時間。
“郎君且安心,丟了糧食,我也不活了。”
陸彬拱手說道。
武洪說:“要好好活著,若有逃戶或者流民過來,按照之前說好的安排就是。”
……
陽穀縣一片雞飛狗跳。
無論是商賈還是中小地主,一個個都面色鐵青。
若說修橋補路,除三害,他們也都願意捐錢,保了平安還能落個好名聲。
但知縣張嘴就要湊齊五十萬貫,這簡直要了血命了。
陽穀縣只是中縣,有運河小碼頭,也不過是搭載車馬人行,從無大宗貨物交易。
根本就沒有條件。
最主要收入來源還是田地。
卻連個大地主都沒有。
新晉陽穀縣首富,那是西門慶,謀取了各種暴利行業的資金,如今也不過家資十萬貫。
而說起能拿出來的活錢,也就是流動資金,撐死了兩三萬貫。
中小地主的財富,還是集中在田地和累積的糧食上,活錢更少。
吳月娘眼下已成為女戶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