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和武洪的馬車在岔路口分開。
武洪沒說別走,李清照也沒停留。
二人的世界,原本就像這條岔路,只會漸行漸遠。
從前慢。
即便是真的通了書信,按照北宋末年遞鋪,優先傳遞奇石和祥瑞的揍性,個人書信遲則一年半載才能送到。
有些老友一旦分別,其實就是永別。
只是武洪和李清照還不算老友,等真正透過一封書信之後,才勉強算是筆友。
返程沒有繞路,沒再經過十字坡,沿途遇到了不少逃戶。
武洪能感覺到,如果自己車上拉著寶箱,這些逃戶就會臨時客串一把盜賊土匪。
一路有驚無險,第三日回到了陽穀縣。
馬車被知縣老家人帶走,武洪回到家,發現安利成和劉魁帶著幾個老兵油子,蹲在被封掉的王婆茶樓乘涼。
“郎君回來了,俺們就撤了。”
劉魁起身打招呼。
“辛苦,拿去喝茶。”
武洪遞過幾粒碎銀子,笑道:“怎麼這麼多人?”
“其他人是知縣安排的。”
安利成笑嘻嘻道。
“這樣啊。”
武洪在心裡記下了知縣的人情,讓鄆哥先回家報個平安,又給陸彬和段景住安排到旁邊酒店休息。
他才回了家。
“大郎,那些當兵的趕也趕不走,嚇得奴家都不敢睡。”
小潘一見武洪歸來,頓時彷彿巢穴裡的小鳥一般,簡直嗷嗷待哺。
武洪往後撤了半步,把臉騰出來,看著她笑道:“那是知縣安排的護衛,都是老兵油子,痞裡痞氣的,是不是跟你家官人的翩翩風度完全不同?”
小潘被逗的笑起來,只是小小動作,就在武洪眼前搖了個太陽。
“走,跟奴家上樓。”
小潘如此愛乾淨,此刻竟也顧不得武洪的風塵僕僕,拉著他的手就往閣樓走。
上了閣樓,武洪想起給小潘的禮物,轉身從搭在一旁的衣物裡翻找。
卻在這樣一瞬間,小潘雙手搭住了武洪的腰,靠近過來,動了動。 “?”
武洪有些哭笑不得轉頭看了眼小潘。
“官人不就喜歡這樣嗎...”
小潘很理直氣壯地笑著說道。
“好好好...”
武洪拿出白嫖李師師的絲巾,也不送小潘了,直接蒙在她眼睛上。
“轉過去。”
他說。
“啪!”
頓時一個巴掌印。
鄆哥看著門上的印記,表情頓時有些慌,連忙衝進家門,卻見老爹躺在床上,鍋裡的飯菜有些焦糊,冒著一點菸。
他連忙上前,喬老爹睜開眼睛,欣慰一笑:“鄆哥兒回來了?爹沒事,就是陳年老傷,前幾日疼的厲害,現在不疼了。”
“爹,咱家有錢了,走。”
鄆哥掏出武洪給的十兩銀子,放到老爹手裡。
喬老爹當即就坐了起來,咬了咬銀鋌,看著上面的牙印,滿意地點點頭。
鄆哥又把之前從武洪那裡賺到的銅錢,都從箱子裡拿出來,用包袱皮裝好,就要去背老爹。
“用不著,我還能走。”
喬老爹已經幾日不曾下床,此刻還自己穿了鞋,跟著鄆哥朝城裡走去。
鄆哥說:“爹,這回就在生藥鋪旁邊住下,把病治好了再說。”
“好,爹的病好了,也給你娶個娘子。”
喬老爹身子骨還是虛,笑的卻很真誠。
鄆哥的心情和心思都很複雜。
但在這一刻,他只想跟武洪好好幹。
錢真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它能治大病。
“又來了?”
西門生藥鋪的坐堂大夫,給喬老爹號脈後,開方子抓藥。
“不對吧?”
鄆哥每次抓藥都觀察的仔細,這回跟以前明顯不同。
夥計道:“對的,絕對錯不了,都是按方抓藥。”
坐堂大夫也不說話,因為之前西門慶要求只給七分藥量,這樣才能延長治療期,賺的錢可就翻倍了。
畢竟陽穀縣就這麼大,萬一病人少了,他的藥賣給誰去?
現在吳月娘當家,便將那個潛規則給取消了,必須按正常量抓藥。
大夫的提成少了一分,但口碑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