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快看,山寨裡起了火,說不定又內訌了。”
雷橫抬頭一看,火勢極大,昨夜他就趁機偷取寨門,精選出沒有雀盲症的十人小隊摸過去,結果還沒靠近就掉進陷坑兩死一傷,搞得他極為被動。
今天一直在對峙,沒有攻打,就是擔心會潰散。
此時再仔細一聽,他當即一拍手:“哈哈,這可不是內訌,是對面打進去了,兄弟們,隨本都頭奪取寨門,賞金就到手了。”
一瞬間,鄆城縣的馬步兵也振奮起來。
“吱嘎……”
寨門開了。
武洪從裡面走出,拱了拱手,道:“雷橫兄弟,快隨我抓人,不少山賊為了活命,到處放火搗亂。”
“哥哥且安心,定叫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雷橫還不等下令,那些馬步兵速度就快了許多。
他哈哈一笑,朝武洪再次拱手,上下打量著他,說道:“哥哥安然無恙,我這心就放下了。”
武洪說道:“事不宜遲,先指揮救火,糧食才是重中之重。”
“好。”
雷橫連忙帶人撲火,忙活好半晌,他又回來找武洪,拱手道:“哥哥,殺死山匪精銳四十二,活捉七十餘,另有四百餘普通山賊農夫,滅火後搶回糧食一千餘石,牛馬百餘頭。”
他說著就忍不住笑起來:“兄弟這回可要跟哥哥吃香喝辣了。”
“這麼多糧食?”
武洪有些驚訝,宋代一石糧食一百二十斤,這可絕對不是小數目。
“是啊,可惜部分有些燒焦,不然就是一筆大價錢。”
雷橫有點可惜,隨即笑道:“此地乃是陽穀和鄆城交界,走,到我的地頭上喝幾碗,剩下的事,就讓那些大頭巾處理便是。”
“也好。”武洪從善如流。
恰在此時,幾架華貴馬車開進山寨,看那馬匹成色,都屬於寶馬級別。
“東京來的人。”
雷橫壓低聲音:“便是這些人促成兩縣合力剿匪。”
“好準時。”
武洪頷首。
馬車停下,車伕連忙拿下板凳擺好,掀開門簾,裡面走出一人,相貌堂堂,竟有種君子如玉之感。
其他幾架馬車顯然唯此人馬首是瞻,下了馬車後紛紛拱手祝賀。
“九公子此番剿匪,果然馬到成功啊。”
“是啊是啊,黑風寨這顆毒瘤作惡已久,若非九公子到來,指不定要危害百姓多久。”
“兩縣百姓苦黑風寨久矣,九公子還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勢必要被記載進縣誌的。”
那九公子捋著美髯,笑著拱手還禮:“諸位與俺眾志成城,小小黑風寨不過土雞瓦狗爾。”
他們又是一頓商業互吹,就連鄆城縣令和陽穀知縣也來了。
從未露面的二人,竟將此地山匪和繳獲如數家珍一般介紹出來。
陽穀知縣一張老臉都笑成了菊花,拱手道:“九公子有蔡相那般權勢的爹爹,卻依然靠自己努力積累功績,屬實令下官敬佩萬分。”
“是啊是啊,俺也一樣。”
鄆城縣令也拱手。
“俺小的時候,爹爹蔡京就教育俺們兄弟,為人處世皆要腳踏實地,不可藉著他的名頭行事。”
蔡九說到這裡,還左右看了看,嚴肅道:“那可是要嚴厲處罰,甚至要抄寫詩經滴。”
“果然虎父無犬子。”
一眾人紛紛拱手,滿臉佩服。
“此番搗毀千餘賊眾的山寨,諸位的功勞,俺蔡九記下了。”
蔡九也還禮。
這就是蔡九?
武洪心下嘖嘖稱奇,長相可比蔡京強多了,可以說完全不搭邊。
此人有心過來撈取戰功,想來回到東京,便可外放做知府了。
“九相公書畫一絕,又有統帥之能,必定外放為知府啊!”
隨行官吏中,一個矮黑胖子猛然高聲讚揚,引來目光,又拱手躬身施禮。
蔡九循聲看了一眼,微微頷首,並未說話,因為對方著胥吏押司公服,只是個沒有官品的白身。
‘嗯?那是宋江?’
武洪上次去鄆城縣祝壽,沒看到此人。
此時他主動奉承,若是按原歷史軌跡,他們還會在江州有場緣分。
鄆城縣令也看了眼宋江,隨即說道:“九相公,匪首父子人頭已經醃漬完畢,可帶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