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兩千貫錢絕非小數目,換算成銀鋌也能達到八百多兩。
北宋時期銀子較貴,市場價在一兩銀子摺合銅錢2—2.5貫。
即便是一個擁有萬貫家產的財主或者地主,手裡能拿出的活錢,大概也就是這個數目。
這筆錢不會幫助武洪跨越階級,但卻實打實的成為了小富之家。
“屬下打算拿出一百貫給喪命和受傷的獵戶均分一下,其餘便跟大人七三開。”
武洪淡淡道:“大人七,屬下三。”
聞言,知縣開心地笑了。
旋即擺擺手,道:“本官不要你的錢,這是你賣命應得的,儘管你現在只是代理縣尉,但只要本官不言語,你便可以一直代理下去嘛,等考核幾年政績,代理二字大機率也就拿掉了。”
很明顯,知縣想要個能真正幹事的,不收這錢,也是不想直接擼了蔡安康的縣尉一職。
既要又要還要。
武洪當即明白,但也客氣一嘴:“大人請客也是要花錢的嘛。”
“嗐,本官每個月還有二十六貫公使錢呢。”
知縣真不要這筆錢,便直白地說:“公使錢不用,明年就會縮減,所以公家的錢,那是不用白不用。”
“原來如此?!”
武洪頓時做出恍然狀,給知縣帶去一定的情緒價值。
“公家的錢,那叫錢嗎?”
知縣哈哈一笑:“大人我是花公家的錢,辦自己的事,比如那位廚娘,每月就要十貫費用。”
似乎擔心武洪誤會,便補充一句:“只做飯炒菜,這種手藝放在東京,每個月至少二十貫。”
“那可真是好手藝,今天屬下定要好好嚐嚐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武洪舉杯敬酒,給知縣捧的不斷大笑。
如今宋徽宗朝每年獲取進士數百人,除了頭三甲,其餘便是拿到外放做一個主簿都算有事幹了,不少進士只能陪宋徽宗吟詩作賦,甚至是打理艮嶽之類的皇家園林。
還有恩蔭官呢。
皇帝皇后壽誕,都要給一些大員後代封官。
更別說三年一次的祭天之後封賞,朝臣告老還鄉賞賜,官員舉薦,以及受傷或者戰死的文官武將後代等等。
想要獲得一個實缺,早已無比艱難。
即便是眼前的知縣,想要回京做官,也準備了兩大車財物,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委託自己送去東京老家。
“既然如此,那便買塊地,大人可有推薦?”
武洪將話題帶回來,說道:“位置不怕偏遠,便宜就行,最好還能依山傍水。”
“這不是巧了麼?”
知縣捏著筷子,畫了個簡易地圖,說道:“馬橋鄉有三個村,分上馬橋,馬橋,下馬橋。
下馬橋的地主本是三兄弟,不知怎地得罪了上馬橋的朱員外,今年被派去輪差。
三兄弟儘管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可收稅之際好幾家都帶著浮財跑路,他們帶著衙前吏也沒堵住,因為那邊靠近水泊。
他們收不上稅,就要自掏腰包補足,自然是補不上的,只好也帶著浮財跑了。
朱員外只能大出血,自掏腰包補稅,收了那邊的地,但是人都跑了,沒有佃戶,水泊和山裡還有山賊時常下來打劫,搞得他種了田之後便不敢再過去。
前幾日過來找我訴苦,只需一千八百貫,拿回補稅錢,便將那大半個村子的土地出售。”
武洪心說這不是巧了麼。
但只是露出思索狀,問道:“那裡可還有人家?”
“還有十幾戶,都是五等戶,每家幾畝田,都是免稅的。”
知縣道:“跟你說這麼清楚,主要是考慮好,同時你現在還代理縣尉,可招募弓手,無論是巡邏還是剿匪都可,也可組織村民組建護田隊,縣衙管伙食和兵甲,若有了功績還有賞錢。”
他笑呵呵地道:“當然,也沒什麼兵甲,只要山賊水匪不到陽穀縣境內惹是生非即可,你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知縣生怕武洪拒絕,指了指膾炙虎肉,“何況你還有打虎英雄的名號。”
“有點貴。”
武洪道:“錢剛到手,還沒熱乎,就全部花出去,心裡多少有些不捨。”
“哈哈,別擔心,置辦了地產,那可是基業,本官給你殺價到一千六百貫,第一年免稅,二年三年繳納半稅。”
知縣道:“那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