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門慶眼珠子亂轉,琢磨怎麼教導龐春梅,讓她變成自己的擁躉之際,王婆回來了。
帶回來一個粗手粗腳的小娘子。
“俺叫秋菊。”
她十分拘謹,手足無措的樣子。
西門慶看了看,六貫錢的果然差勁,一擺手:“去後院劈柴燒火,順便把水缸都加滿。”
“哦。”
秋菊木訥地點點頭,手搓衣角向後院走去。
“那大官人好生養傷,老身這就回了。”
王婆今天賺了錢,還是幫老情人辦事,心下頗為開懷。
“乾孃慢些。”
西門慶擺擺手。
“老身沒事,倒是大官人多多休養,好了便去茶樓坐坐。”
王婆喜笑顏開的離去。
西門慶本想問問王婆斜對面的小娘子如何了,但畢竟新買斷一年的龐春梅在一旁,他為了顯示風度,就沒有說出口。
但不妨礙他腦子裡想象。
自從受傷以來,他除了發現自己有了更多變態想法之外,也感慨他沒有兄弟。
儘管在陽穀縣,從知縣到縣丞,主簿,縣尉,任何一方面都對他的要求沒有過拒絕。
但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交情,只是交易。
此番過後,他必然要多生五六七八個孩子,讓他們將來但凡都可以團結起來。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很快面頰便浮現出兩團病態的潮紅。
“呀,官人發燒了?”
龐春梅倒是嚇了一跳,趕緊去拿冰毛巾過來。
西門慶卻趁機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虛弱地道:“如今能醫治俺的藥,便只有你了。”
“官人請自重。”
龐春梅一甩手掙脫。
西門慶卻滿臉猥瑣笑地聞了聞手指。
……
蔡家。
蔡銘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是面門略微有些變形,看著有點奇怪。
他急匆匆走進內宅,看著老爹懷裡抱著丫鬟,怒道:“你娃死咧?俺再不濟,也比那個武洪強吧,你推薦他做代理,當俺是個啥?”
蔡安康有些無奈地讓丫鬟出去。
他整理一下衣褲,又拿被子蓋住肚子,才看著蔡銘笑道:“你這傻子,老虎可是真正的大蟲,有那麼好打的嗎?”
“俺召集幾十個弓手,刀槍劍戟帶齊了,別說一隻大蟲,十隻又怎樣?”
蔡銘撇著嘴,“這可是讓俺當縣尉最好的機會,就這麼給別人了?要不俺現在就去死了算了。”
“停停停。”
蔡安康無奈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五兩金子,丟了過去:“這事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是西門慶送來的,拿去花吧,省著點。”
“西門慶要弄死武洪?”
一看到金子,蔡銘有點冷靜下來,儘管西門慶受傷很少人知道,但縣尉幾個頭頭是都知道的。
“那廝鳥想要借俺們的手,知縣那邊也拿了錢的,你爹我的飯碗就在知縣手裡,讓武洪代理一下,他死了,到時候俺們再出手除掉大蟲,趁機宣揚一番,你就是打虎英雄,將來接我的位置也就順理成章。”
蔡安康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道:“另外知縣讓諸多富戶湊齊兩千貫錢,只多不少,這筆錢也是你的。”
“你們都安排好了,俺咋一點都不知道?”
蔡銘已經不生氣了,縣尉加兩千貫,可以說是盆滿缽滿。
“這件事是西門慶託玳安走動的,知縣不想管,可對方直接拿出三十兩金子。”
蔡安康聳了聳肩:“不去打虎,會問責武洪,甚至可能會下獄,去打虎,必死無疑,那大蟲吃了幾十號人,早已喜歡上了人肉的味道。”
這也是個陽謀。
而且無解。
等武洪被老虎咬死甚至吃掉,西門慶那邊才會對外宣揚,得罪了他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那爹你繼續,俺沒事了。”
蔡銘揉了揉塌鼻子,走到門口還回頭叮囑一句:“你老身子骨還沒恢復,要適可而止。”
“滾蛋。”
蔡安康笑罵一句,隨即便張開懷抱,那躲在暗處的丫鬟便小鳥歸巢般過來。
……
“阿嚏!”
城外的山路上,安利成手持馬弓,劉魁拿著雙手窄刃刀,滿眼都是戒備和小心。
武洪走在前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