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武洪本想喊留活口。
那老婆子心狠手黑不假,卻怎麼也不可能跑得過四個大男人。
不過,武洪一看那扎槍的飛行軌跡,就懶得再多說一個字了。
賈婆子很慌,跑起來甚至不知道怎麼邁步,開始同手同腳。
但她不敢停,隨著宋徽宗大興土木,又在全國搞花石綱,不計其數的農民和商戶變成了逃戶。
原本不溫不火甚至還要靠坑蒙拐騙的人牙子行業,瞬間迎來了火爆。
窮苦百姓賣兒賣女,或者把自己賣掉,商戶富戶則變賣僕人丫鬟。
儘管官府要求僕人丫鬟賣身契最高只能簽訂十年,但這又怎樣?
有的富戶將心愛的小妾典當出去三年,收入一大筆錢不說,三年後還能接回來。
當然,這個有成本,賺的也不夠多,賈婆子都是抓孤女,收拾一番讓她們聽話,賣出去的錢她拿大頭,其餘刀疤臉那些打手才分。
關鍵是朝廷對人牙子打擊很嚴厲,一旦抓住必凌遲。
同時她還賣了很多孩童給邪教做活人祭祀之用。
這種事根本經不起審問。
“噗!”
賈婆子跑的正賣力,忽然呼吸一滯,後背像是被猛捶一拳,接著就看到胸前冒出一截扎槍。
這東西其實就是戰場上的標槍,專門用來投射的。
她幾乎做不出任何反應,便大頭朝下撲倒在荒地上。
“呃……”
鄆哥嚇得渾身一抖,又有些不知所措。
茫然地轉頭看向武洪。
“準。”
武洪豎起大拇指,儘管頗有微詞,但已經沒必要再說了。
即便是戰場老兵,都未必有這一下準,瞄準果然是中天賦。
武洪還記得前世戰場上的機瞄槍神,敵軍配備瞄準鏡都幹不過他。
那便是瞄準天賦的佼佼者。
“這…這咋辦啊?”
鄆哥麻爪了。
“去把扎槍拔出來,擦乾淨,在戰場上還能指望敵人給你太多思考時間嗎?”
武洪踢了鄆哥屁股一腳,讓他腦子清醒一點。
好在還有一個活口。
“安利成,去村裡僱一架牛車來。”
“劉魁,給那廝鳥捆結實了,嘴堵上。”
“鄆哥你要再磨蹭,人你自己扛回去。”
武洪一通指揮。
劉魁提著活口過來,笑嘻嘻地看著鄆哥齜牙咧嘴地拔出扎槍。
很快牛車到來,載著四具屍體和一個活口,朝陽穀縣趕回。
拉車的老牛被那血腥氣刺激的眼珠子也有點發紅。
好在沒毛車。
一路回到陽穀縣城外時,被堵住嘴的活口掙扎嗷嗷叫,似乎有話說。
武洪扯掉堵嘴的纏腳布,“你想說什麼?”
“我也立功,戴罪立功!”
活口連忙說道:“我叫程工,膽小怕事,都是他們乾的,只要讓我戴罪立功,我就都說。”
“行,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武洪似笑非笑道:“但你要耍花樣,這些傢伙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明白,明白。”
程工揚了揚下巴:“賈婆子的據點就在這窩棚裡,門口掛彩布條的都是,我沒進去過,不知道里面啥樣。”
武洪看了一眼錯落的窩棚,果然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掛著彩布條。
他轉回頭看著程工:“你還有多少個同夥?”
程工說:“還有一兩個,也可能是三個。”
“到底他媽幾個?”
劉魁抽刀出來,比量著程工的脖子:“到現在還敢不老實?”
“已老實,求放過。”
程工說道:“我只是外圍幫工,進不到核心圈子,賈婆子也怕我見色起意,不讓靠近窩棚,辦事才找我。”
武洪點頭:“聽你口音,不是陽穀縣人,是幽雲人?”
程工道:“我老家在燕山府,受不了當官的剋扣糧餉,跑到這邊尋一口飯吃。”
“還是個逃兵。”
武洪一樂。
“大家都逃,但是抓回去的多,當官的天天山珍海味,我們當兵的吃不飽不說,陳米稀粥還要加沙子,只為讓我們吃的時間長一點,當官的來看幾次,見到我們一直都在吃飯,就滿意點頭回去喝酒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