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我入你娘!”
陸彬勃然大怒,身邊幾個山賊頓時撲殺過來。
“果然,你對俺這個大當家,還是沒點敬意。”
王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何道光本想大戰之後,跟王彪把酒言歡,說說過去小時候大家生活的快樂,在西軍遭遇的不公,以及對未來的暢想。
但千言萬語,此刻已經說不出來了,他沒穿甲冑,沒帶兵器,捱了這一刀基本無望逃脫,只來得及一聲大喊:“陸彬,走!”
“想走?”
王彪也拔出隨身短刀,朝何道光脖子刺去。
王梓軒提前準備好的十來個山賊,也衝殺過來。
何道光一看對方有所準備,面色更是絕望,他放開腹中的短刀,一手捏住了王梓軒的脖子,一手抓住了王彪刺來的刀刃。
“呃……”
王梓軒沒想到對方如此悍勇,他只能像被捏住雞脖的公雞一般,喉嚨發出一聲響,腦子嗡地一聲。
王彪一看兒子被制住,手中短刀猛然一轉。
“啊!”
何道光慘嚎一聲,卻是抓住刀刃的手掌,被鋒利的刀鋒一轉,直接刮掉了掌心皮肉,露出了慘白的掌骨。
王梓軒趁機脫身,連連退後,推著湧進來的心腹上前:“幹掉他,砍死他!”
何道光卻趁機抓起海碗,敲在了王彪面門。
“砰!”
王彪鼻樑骨噴出一蓬血,整個人腿一軟,竟是連刀也抓不住。
何道光用沒了皮肉的手抓住刀刃,猛然一劃,衝過來的一個山賊頓時被刀尖割開脖子。
但同時,四五把長刀捅進了何道光前胸後背。
“不明白……”
何道光大喊一聲,便軟倒在地,那些山賊紛紛上前補刀。
這一邊,陸彬也砍倒了兩個山賊,身上捱了一刀,但穿著皮甲,入肉不深。
眼見何道光被當做首要目標圍攻而倒,他才悲憤衝出忠義堂。
聞訊而來的山賊越來越多,陸彬藉著衝勢揮刀掃倒了兩個,那些山賊頓時變成鬣狗一般,不再正面迎敵,開始尾隨。
“馬六,快跑!”
陸彬本是何道光手下的虞侯,馬六是他的兵,也是唯一從西軍跑出來的夥伴。
哪想到陸彬衝到營房時,馬六渾身浴血,身邊倒了三個山賊,還有幾個圍在旁邊。
“入你娘!”
陸彬揮刀就砍,那些山賊調頭就跑。
“虞侯,俺不行了,你快走。”
馬六腰腹間裂開了口子,腸子都流出了一截。
陸彬睚眥欲裂,扶起馬六,“一起走。”
“想不到此生唯一的盤腸大戰,竟是在這,要是在邊疆就好了啊。”
馬六苦笑:“虞侯快走,你知道我就算走也活不下去的,有機會替我孝敬爹孃。”
他猛地一推陸彬,嚎叫著衝向那些鬣狗般的山賊,卻打了個趔趄,衝進營房。
他踉蹌地推倒油燈,點燃被褥,隨即死死守在門口,任憑背後火光逐漸變大。
終於在火勢不容易被撲滅後,馬六沖進了山賊群……
陸彬知道馬六在給他爭取時間,一邊狂奔一邊哀嚎,沒人能聽清他的嚎叫,只是聲音在夜色中顯得無盡悲涼。
前後大門山賊很多,一側是綿延荒山,一側則是山崖,下邊就是下馬橋河。
逃進荒山恐怕還要被追殺,只有跳崖一條路,能不能活就要看命了。
“這邊,這邊……”
陸彬腦中正在急轉,忽然路邊有個大金毛,把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大黃狗。
他現在誰也不信。
“俺是山下安插的細作。”
段景住說道:“這片荒山俺熟悉過了,知道怎麼下山。”
“帶路,事後必有重謝。”
陸彬提刀跑了過來。
段景住當即帶路,他才不願意開荒,好在山賊們要打仗,監視的山賊都抽走了,左逛右逛,還真找到一條小路。
本打算渾水摸魚,弄點好處,沒想到撿到了個大活人。
他當然不是什麼細作,但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果然,追捕聲越來越小。
陸彬跑的肺子都發出‘嗬嗬’聲,依然還在跑,只是速度慢了不少。
“前邊是個斷崖,不高,下去很容易。”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