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城縣城外郊區小道,矮黑胖子宋江拼命邁著小短腿。
如今已經來到五月末,眼看就要到了六月酷暑天氣,宋江跑得舌頭都要吐出來了,總算在一個多小時後,來到了東溪村。
一路上,腦中反覆思量開場白,就怕晁天王難為情,但他最終決定,就一句話:“來不及解釋了,快……”
終於來到晁蓋家,他一邊擦著額頭汗水,一邊匆匆進去,只聽見裡面傳來晁蓋的聲音:“哥哥真乃及時雨也。”
宋江聞之,不禁會心一笑。
押司一職,在百姓中顯得很高大上,但在縣衙裡其實就是個吏員,在吏部有記名,卻沒有品級。
考了幾次舉人都不中的宋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什麼希望成為有品級的官了。
哪怕從九品都不可能。
所以他開始喜歡利用職務之便來交朋友。
尤其是江湖草莽豪傑。
他更加神往。
那一聲及時雨,更是往宋江心頭歡喜,覺得再累也值了。
人在江湖飄,就怕沒名號。
待到門前,他洋溢位開懷的笑,同時拱手:“晁天王客氣了,宋江只是……”
他一進門,就見到牛高馬大的晁天王,正朝另一個矮黑胖子躬身拱手。
此刻見到自己進來,便歪頭看過來,神情中浮現一抹詫異。
像是他們之間正在進行什麼不可名狀的事,忽然被自己撞破。
那個矮黑胖子宋江也見過,是在黑風山上,不惜得罪蔡九相公,也要將那些農夫撈出來的傢伙。
“兄長,你怎地來了?”
晁蓋順勢起身,勉強笑了笑。
“兄弟,宋江聽說鄆城縣正在調兵,打算來東溪村……”
“兄長,別說了,晁蓋都知道了。”
晁蓋嘆息一聲,強打精神笑起來,又朝武洪拱手:“哥哥,這位是兄弟的兄長,人送外號黑三郎,宋江,在鄆城縣做押司。”
武洪也笑著拱手:“原來是宋押司,失敬。”
“兄長當日在黑風山的風采,宋江至今都無法忘記。”
宋江也笑著拱了拱手,只是笑容已有些勉強。
曹蓋這廝,喊別人便是哥哥,及時雨,喊自己就是黑三郎,為何不將那及時雨按在自己身上?
還怪好聽嘞。
不知道為什麼,宋江總覺得自己活在武洪的陰影裡。
“事不宜遲,速速去往梁山,以晁天王的胸懷,必定大有作為。”
武洪衝兩人拱了拱手,絲毫不做停留,直奔黑風山而去。
“晁天王,宋江也得趕緊離開才是。”
宋江也走了。
晁蓋送到門口,雖說無法繼續做保長小地主,只能去往梁山落草為寇,但同時被兩方面惦記,心裡也是暖暖的。
他立刻從地窖裡拿出銀錢,給小廝家丁些許銀錢做遣散費,背上包袱,騎上高頭大騾子,揚長而去。
“叫此地保長過來。”
片刻之後,蔡條帶兵進了村。
“小相公,那晁蓋便是保長。”
“……”
蔡條氣得胸口發堵,但畢竟是跨省執法,人生地不熟,只得道:“就近抓個人帶路,快。”
很快一個老頭被抓住,勒令其帶路。
結果自然人去屋空。
“把鄰居都抓來。”
蔡條怒極,他帶的人手段也夠狠,直接衝進鄰居抓人。
很快十幾戶人就全都抓來。
“往那邊跑了,騎的騾子。”
鄰居們一看大事不妙,不敢隱瞞。
“拖下去打板子。”
蔡條大手一揮。
雷橫和朱仝也帶兵趕到。
“那邊是什麼地方?”
蔡條問二人。
雷橫道:“梁山,號稱八百里水泊,易守難攻。”
“馬兵全力追擊,步兵隨後,務必要在那廝鳥進入梁山之前截住……”
蔡條說著,又一擺手:“不對,此人肯定會通知同夥,那阮氏三兄弟住的石碣村在哪?速速趕去,將石碣村包圍。”
“得令。”
雷橫和朱仝一起拱手,帶人去追。
“去把那廝鳥的家給我抄了,同時拷問那些鄰居,在這之前都有誰來過。”
蔡條儘管也去過大名府那邊戍邊,想要撈取戰功,結果被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