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兩塊木頭是什麼意思?故弄玄虛?”
“要俺看,肯定是因為覺得沒招待好他,人家畢竟是胥吏,不是百姓了,來跟咱們喝酒,那是給咱們臉面呢。”
阮氏兄弟頗為不服,覺得應該特事特辦,今天就不該招待外人。
但白勝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家招牌,連忙拿過來道:“這是俺家酒店的招牌,基本只用在酒桶上……”
說著,他猛一拍巴掌:“哎喲!俺真是忘記了,咱們擔去黃泥崗的酒,有一擔子上有俺家招牌!”
“什麼?!”
不止是晁蓋、劉唐、郭盛,即便是阮氏三兄弟也面色大變。
官府只要不是派個傻子去查案,立馬就能根據酒桶標識找到白勝。
到時候……
“唰!”
一眾人目光齊齊看向了白勝。
尤其是吳用,眼神已經有點想殺人了。
“俺肯定不會出賣各位兄長。”
白勝立馬舉手發誓,隨即又道:“只是進了大牢,俺不知道能不能經得住打……”
“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
阮小二恨不得要掐死白勝。
“當時俺想著回來就把桶帶上,可那生辰綱實在沉重,用了吃奶的勁才挑起,結果就忘了。”
白勝有點委屈,他可從來沒擔過那麼重的東西,體格又不像其他人那麼好。
“俺們趕緊回去一趟,毀掉所有酒桶!”
阮小二當即拔出牛耳尖刀,想要闖一闖。
“來不及了,現在去只能撞見官兵和捕快。”
吳用一抬手,拿過了木片,仔細聞了聞,當即笑了起來:“諸位不必著急了,這木頭有一絲蒙汗藥的苦澀味,想來必是取自那兩隻酒桶,哈哈哈。”
看著吳用輕鬆開心的模樣,其他人也是一愣,旋即拿過木片仔細聞,他們都是老江湖了,頓時分辨出來。
少去了擔憂,一時間全都大笑起來。
唯獨晁蓋面色不悅,甚至還有點自責。
儘管多少有些他晁天王當了一回賊,被人當面識破的羞恥感。
但畢竟晁蓋性子豁達,只麵皮一熱就過去了,更多的還是眼神凝重的環視眾人,尤其是阮氏兄弟和吳用。
他知道這三兄弟特別聽吳用的,之前表態不招待武洪,九成出自吳用的主意。
“你們……”
他坐了下來,一拍大腿:“險些誤了俺的好兄長。”
阮氏兄弟本就有些自責,此言一出,麵皮更像是針刺一般。
阮小二道:“都怪俺,沒見識,把人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阮小七道:“哥哥不必惱怒,武洪哥哥既然送來了這個,自是個心胸豁達之輩,換個人可能就要當場拍了桌子,不如咱們湊些錢財,去趟陽穀縣,也好將俺們今天不在家的事給坐實。”
“小七說的有理,事情已經發生,天王自責也無濟於事。”
吳用翻著厚眼皮,主動拿出一塊五十兩的銀鋌,放在晁蓋面前:“當下咱們儘量彌補,莫冷了好人心。”
你還說……晁蓋有心發火,想讓吳用少些壞心眼。
但一看五十兩銀鋌,這廝向來小氣,此番拿出這些對他已經傷筋動骨,著實是有些誠意的。
“俺也一樣。”
阮小七也掏出銀鋌。
劉唐和郭盛都受過武洪恩惠,更是拿出金鋌。
“這太多了,反而給人增加負擔,俺出五十兩金鋌便好,兄弟們此番都出了大力氣,自是收好。”
晁蓋說道:“朝廷不仁義,咱們便用這錢融了交稅,少說十年無憂。”
“哈哈哈……”
眾人大笑。
旋即又想繼續喝酒。
晁蓋一擺手:“酒不能喝了,白勝速速回家,將缺失的酒桶補上,三兄弟套俺家的騾子車,拉載米麵即刻出發陽穀,吳用兄弟回私塾去打酒瞌睡,讓人看到你在即可,劉唐兄弟和郭盛兄弟不方便露面,皆在家中休息。”
“天王言之有理。”
吳用捋鬍鬚道:“若是遇到官兵盤查,不得已之下,便去三兄弟家集合,有船在隨時能去梁山。”
“好。”
晁蓋拍了板,當下便各自忙碌。
……
鄆城縣,賓館。
“娘子,菜還熱嗎?”
小二坐在‘禁止無故毆打賓客’的牌匾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