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王丁拍打武洪家門:“武大開門,衙門辦事,別藏著掖著,俺知道你在家。”
武洪有些詫異開門。
“快,跟俺走一趟。”
王丁伸手就要抓武洪衣領,被他一側身躲開,淡淡道:“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跟你又不熟。”
“哎喲臥槽?”
王丁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晃腦冷笑一聲:“那就自己走,快點,衙門可就等你了。”
“這位差大哥,什麼事啊?”
小潘拿著才洗完要晾曬的床單出來。
“?”
王丁微微一怔,看看小潘,又看看武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酸了。
“知縣點名叫武大去衙門,具體俺也知不道。”
王丁忽然變得彬彬有禮起來。
“娘子不必擔心,去去便知。”
武洪擺擺手,作勢欲走。
“官人……”
小潘將床單放在一旁,伸出纖纖素手,整理了武洪的衣領和一絲褶皺,神情關切地叮囑道:“到了衙門少說多聽,若是要交稅什麼的,只管交了便是。”
說罷,拿出幾粒碎銀子塞進武洪懷中。
王丁看著那嫩白纖手在武洪懷裡一進一出,連心跳都漏了一拍,要是塞進自己懷裡,那得多舒坦啊?
啊。
王丁打了個冷顫,他覺得自己病了。
一定是得了易欲症。
看不得看不得。
“娘子把門窗關好,現在壞人多的很。”
武洪拍了拍小潘的手,朝衙門走去。
小潘就站在晨光下的小木樓前,目送著武洪遠去。
光照在她的身上,竟白的浮現出了一絲氤氳。
王婆連忙走過來,拖著小潘進了家門,煞有介事地道:“娘子,我看你家大郎是被衙門盯上了,若不然怎麼昨天才交完稅,今天就被叫去衙門?”
“乾孃,那可咋辦?”
小潘本就心焦,被王婆這麼一說,更是著急起來。
“要俺說啊,那就得早做打算。”
王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有沒有認識的員外或者大官人?要去求人打聽到底怎麼回事,萬一武大回不來,你也得繼續生活不是?”
“什麼?”
小潘嚇壞了,連忙捉住王婆的手:“真的有這樣嚴重嗎乾孃?奴家在這兒便只認識乾孃,乾孃可得幫幫忙,不能見死不救啊?!”
她慌忙準備去拿錢,求人辦事就要這個。
“放心放心,老身就是豁得出這張老臉不要,也得幫忙。”
王婆滿臉奸笑的一甩手絹,這就是她的能力,小事化大,讓人惴惴不安,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之前她已經請了小潘去幫忙做壽衣,等哪個員外肯出價錢,那就介紹過去,水到渠成。
至於武大?
死在衙門才好。
王婆把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另一邊,武洪跟著王丁進了衙門。
“堂下何人?”
知縣坐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淡淡的開口。
“在下武洪,見過知縣大人。”
武洪微微一拱手。
“你不是叫武直嗎?怎麼改成武洪了?”
王丁當即出聲。
“在清河縣叫武直,既然搬來陽穀縣,便改名武洪。”
武洪滿口胡謅,這個時期蔡京的方田令一出,查出很多隱田和隱戶,這類人往往是大家族的旁系,隱姓埋名是為了少繳稅。
他又沒避稅,說出來自然十分坦然。
“叫你到衙門來,讓你做刀筆小吏,可否願意?”
知縣才懶得問那些瑣碎。
“多謝知縣提攜。”
武洪微微拱手,道:“只可惜在下家中還有生意,實在是難以分身。”
“炊餅生意是吧,一日積攢不過幾十文,刀筆小吏寫寫畫畫便要四十文的餉銀。”
知縣淡淡一笑:“縣衙除了收稅也沒甚事,你平日便可在家忙碌,待縣衙忙不過來便來幫忙,與小吏待遇相同,每月還有半斤羊肉補貼。”
王丁有點傻眼。
這不是光拿錢不用幹活嗎?
他每天腳底子都磨破了,一個月下來也賺不到幾貫錢。
當然,也是因為朝廷連年賦稅,百姓都是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