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娘知道孫雪娥有小心思。
討好之意也是日漸濃厚。
但話說回來,誰沒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何況人首先會為自己考慮,這怎麼說都不會是錯的。
時機就在眼前,吳月娘不心動絕對是假的。
即便是儲存秋菜選蘿蔔,那也得先選大根條,哪有撿小的選的道理。
只是以前她沒得選。
短暫思忖過後,吳月娘抬手點指一下孫雪娥的額頭,嗔怪道:“你這死妮子,小娘都沒嘗試過,哪裡知道感覺如何?”
“呃,這些年都沒有嗎?”
孫雪娥奇怪道。
“說起來就像是象徵性地走了個過場。”
吳月娘明顯有些幽怨。
水滸後傳裡有提到吳月娘,西門慶死後,她收了玳安做義子,還改名西門安,到那時才有了身孕。
從這點上來看,西門慶風流無常,娶回家中的女子,皆以出身和財力為準。
若嫁妝不多,或是官身被貶,娶過門便也是打進冷宮,門都不帶進一下的。
在這陽穀縣裡,能讓西門慶主動結交的,只有知縣,因為人家是京官。
“唉……”
孫雪娥也忍不住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夢見他穿越到了合歡宗,那些師姐師妹甚至是師尊,都對他不懷好意,甚至強迫他雙修。
一個不從,便被五花大綁,灌下丹藥,化身魔神一般的瘋狂……
“……”
武洪長出了一口氣。
“時間還早呢,再睡會兒吧。”
孫雪娥拿來一隻香扇,側躺在武洪身旁,一邊輕輕扇風,一邊道:“好啦好啦,就這樣,不要動。”
武洪本就醉意朦朧,夢中凌亂,又增添了一絲疲憊,便也繼續睡去。
老宅後門。
儘管吳月娘自幼便在後門裡進出,但還是第一次這樣慌亂過。
像是逃離別人的地盤一樣。
但可以抵賴給今天的天氣。
“哎喲,這破天兒,真夠熱的。”
吳月娘用手絹擦擦額頭和鼻尖,藉機觀察,左右無人,一顆心才放回到了嗓子眼。
匆忙慌亂了一些,但是感覺真不錯啊。
她一邊走,一邊回想,嘴角不經意間冒出了些許笑容來。
恰巧路過一個小水塘,荷花冒出了粉紅的花骨朵,她湊近了觀察,無意間看到水面上倒影的自己,臉上竟然滿是會心一笑的模樣。
她連忙嚴肅起來。
恢復了往日才有的神態。
年輕,豐腴,好看,古板。
她有些孤芳自賞起來。
腦中則是年幼時的歡樂,成親之後的嚴肅古板,並沒有什麼體力活等著她去幹。
可就是覺得累。
這大概就是心累吧。
吳月娘都不記得她自己多久沒有從內心裡發出那樣的笑容了。
她就像偷吃了一顆靈丹妙藥。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
他似蜜。
一時間,吳月娘感覺自己頭上暴曬的太陽都是那般舒適,照射的她每個汗毛孔都散發著愉悅。
在喉嚨裡輕聲哼著時下流行的詞牌,吳月娘去了西門府,發現幾架馬車停在門外,還有不少比驢子大不了多少的馬匹。
她頓了頓腳步,便溫婉地邁步,走了進去。
“老爺回來了?”
她張嘴就問。
門子洪爺連忙應聲:“是啊夫人,老爺剛剛進門,還帶了張主簿回來。”
“老爺也是的,剛從外面回來就談生意,也不知道歇歇。”
吳月娘蓮步搖曳進去。
“張主簿,俺這趟專門請你過來,事成之後若是發了大財,可別忘了俺。”
西門慶的聲音微微傳來。
“西門大官人,可別拿俺尋開心,誰不知道川馬矮小,馬政在西北和咱們這裡執行,那不就是為了獲取河湟馬嗎?”
另一個聲音有點陌生,吳月娘猜測應該就是張主簿了。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西門慶繼續道:“等那些養馬戶交不出馬匹,茶馬司勢必要收取大把銀錢,縱然可以勒索西北遊俠掠奪西夏馬的價位,但能有幾匹?”
這個時代的邊境,不止是有遼人和西夏人來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