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中邪,俺真個中了邪。”
西門慶連忙打蛇隨棍上,煞有介事地說道:“不瞞乾孃說,剛才俺就感覺到一陣陰風,恍惚間便失去了知覺。”
“是啊,那邪物好生厲害。”
王婆眼中現出回憶之色,兩隻手在腿上攪成了麻花,恍惚間竟是露出了小女兒姿態。
“呵呵,哈哈……”
西門慶啞口無言,只得乾笑一陣,繼續裝糊塗,說道:“俺回去就找道士驅邪,乾孃這裡還請擔待些,明日俺多帶銀錢,補足乾孃的損失。”
“老身倒是沒甚損失,都是自家產的,無需額外花錢。”
王婆平靜地說道:“若說起來,老身倒是想大官人多中幾次邪呢。”
“啊這……”
西門慶眼見王婆要抓自己做壯勞力。
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可不是酒樓裡那些個小相公。
王婆見自己的意願沒有達成,便繼續說道:“大官人又沒拿俺雞蛋,也沒偷錢的,老身不在乎這個,倒是覺得對不住早死的男人,唉,免不得要去燒些黃紙香燭之類。”
“再加一層金箔。”
西門慶連忙掏出一兩重的金餅子,外形有點像當下的餛飩。
“那感情好,大官人有心了。”
王婆接過那金餅子,在手心裡摸啊摸的,像是對待初戀般小心。
“俺的事,乾孃多多費心了,俺明日再來。”
西門慶的心都在滴血,連忙跑路。
同時暗道這王婆是真的厲害。
再說下去恐怕這層皮都得交代在這裡。
幸好她孤家寡人,若是給她幾十人,恐怕能拉起一個山頭來。
王婆站在閣樓視窗,看著西門慶匆匆而去,旋即拿起銅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抬手擺弄了一下鮮花,插的更正一些。
西門慶沒回家,而是去了陽穀縣唯一的‘潔淨浴堂’。
澡堂子在北宋開始流行起來,起初是宋太祖趙匡胤支援建造,還會給一定的扶持,旨在全民注重衛生。
“要最好的香胰子,刷牙子,牙粉裡多加薄荷和花椒!”
西門慶一副沉痛的表情:“再請兩個浴娘過來助浴,只要及笄之齡,不,四個。”
“不敢瞞大官人,浴娘都還沒起,小相公倒是有幾個。”
店家笑呵呵道:“比浴娘更為有力,搓洗乾淨著呢。”
“那便要四個小相公過來。”
西門慶迫不及待地往裡走,他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要清洗了。
話說西門慶自己擺了烏龍,武洪一點都不知道,即便鄆哥發現了端倪,但他並不打算對武洪講哪怕半點。
至少是現在。
此時此刻,武洪從鐵匠鋪走出,他的公文包就有點沉甸甸的,肩頭布帶壓得筆直。
他來到老宅後門,拿出鑰匙捅開了鐵鎖,進去之後,再從貓洞上鎖。
進入宅子,孫雪娥正在灑掃,只是狀態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小娥快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武洪從公文包裡拿出鐵管,機括,木質手把,還有扳機和彈簧等部件。
事實上,彈簧在戰國時期就有運用,但大多都是貴族用黃金打造,彈力不足,只是用來做遊戲‘射大雁’的。
宋朝時期的彈簧也還是用在了首飾上。
套鐲。
以金銀為主,打造出幾十圈的套鐲,可拉伸,上面還有花紋。
武洪這個彈簧就是讓鐵匠用套鐲的方式,以銅鐵鍛打出合金而成,小巧精緻,拉力不算很剛硬,但只是讓點火機括復位,完全夠用了。
“小官人又要做什麼奇物?”
孫雪娥強打精神問道。
武洪放下手中器物,看著她笑道:“今日是怎麼了?好沒精神的樣子?”
“奴感覺對不住小官人。”
孫雪娥撅著嘴道:“昨日回去,西門慶竟然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就要……”
她似乎擔心武洪生氣,連忙說道:“幸虧他不成事,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可奴心裡總是覺得膈應。”
“……”
武洪有些無奈,自己只是反其道而行之,報復一下西門慶而已。
但看著丫頭上頭的樣子,他只得說道:“別忘了彼此的身份,這件事沒辦法的。”
“但願他早早將奴賣掉吧,每次看到他那副表情,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