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場酣暢淋漓的教訓之後,劉二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再也不敢在桃花村肆意妄為。村子像是被春日裡最柔和的微風輕撫,又似被一層若有若無、卻滿是安寧的薄紗溫柔包裹,毫無懸念地重歸往昔的平和。
清晨,第一縷曙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的涼意,田間地頭便已響起鋤頭翻動泥土的聲音,村民們扛著農具,步伐穩健地穿梭在田埂間,熟練地侍弄著莊稼,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對這片土地的熱愛與敬畏。孩子們則像是被釋放的小獸,在村道上你追我趕,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在空氣中迴盪,為寧靜的村子增添了幾分活潑與生機。王大拿也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每日天還未亮,她就和大娘一起,伴隨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踏入那片希望的田野。她彎下腰,雙手熟練地播種、除草、施肥,任由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入腳下的泥土。傍晚,當最後一抹晚霞消失在天際,她才和大娘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伴著月色和星光回到家中。日復一日,這樣平淡卻又充實的田園生活,就像山間最純淨的清泉,源源不斷地流淌進她的心田,悄無聲息地衝刷掉她在江湖中那些驚心動魄、殘酷血腥的過往,讓她的內心愈發沉靜、安穩。
這天午後,太陽彷彿被點燃了一般,毫無保留地釋放著熾熱的光芒,整個大地都被這滾燙的光線緊緊籠罩,彷彿要被烤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燥熱,連平日裡最輕柔的微風,此刻拂過臉頰,都帶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滾燙溫度。村子裡那棵飽經歲月滄桑的老槐樹,枝葉層層疊疊,密不透風,在烈日的暴曬下,投下一片濃郁得化不開的陰涼,宛如一把由大自然精心打造的巨大遮陽傘。幾位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人手一把破舊卻被摩挲得光滑的蒲扇,慢悠悠地搖著,坐在樹下,天南海北地閒聊著。從家長裡短,到村裡的奇聞軼事,再到年景的好壞,偶爾說到有趣的地方,他們便會發出幾聲爽朗的笑聲,那笑聲穿透這沉悶的午後,傳得很遠很遠。
王大拿和大娘從田間拖著疲憊的步伐歸來,她們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背上,斑斑汗漬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大娘快步走進屋內,不一會兒,雙手小心翼翼地端出兩碗清澈見底的井水,井水錶面還隱隱漂浮著幾縷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涼爽的涼意。她將其中一碗遞給王大拿,眼中滿是關切,說道:“孩子,快喝口水,解解渴,這天熱得實在是讓人遭不住啊,感覺喘氣都帶著火。” 王大拿接過水,仰頭一飲而盡,清涼的井水順著喉嚨滑下,瞬間驅散了體內的燥熱,她忍不住滿足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愜意的神情:“大娘,還是您想得周到,這井水清甜可口,真的太舒服了,就像一股清泉流進心裡,把暑氣都趕跑了。”
正當她們準備回屋,坐在陰涼處稍作休息,舒緩一下疲憊不堪的身體時,村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喧鬧的聲音。那聲音打破了午後的寧靜,像是平靜湖面被投入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漣漪。王大拿和大娘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疑惑,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村口走去。只見村口穩穩地停著一輛裝飾極為華麗的馬車,車身雕刻著精美繁複的花紋,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自然,栩栩如生,在陽光的強烈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的不凡身份。周圍圍了一群村民,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著這輛馬車,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好奇,時不時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馬車的簾子被一雙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掀開,一位身著華麗錦袍的年輕男子從車上優雅地走了下來。他身姿挺拔如松,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與自信,面容英俊得如同從畫中走出,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線條優美的薄唇,可他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慢,彷彿世間萬物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螻蟻,不值一提。
村民們頓時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紛紛。“這是誰啊?咋從來沒見過這麼氣派的人,一看就不是咱們這兒的。”“看這穿著打扮,滿身的綾羅綢緞,肯定是個有錢有勢的大老爺,說不定是從城裡來的。”
男子邁著優雅而自信的步伐,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緩緩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村民,目光落在王大拿身上時,微微一怔,像是在她身上發現了什麼讓他極為意外的特別之處,隨後便毫不猶豫地徑直朝她走來。“請問,這位姑娘可是王大拿?” 男子開口問道,聲音溫潤如玉,彷彿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韻律,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過,可仔細聽來,卻又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讓人不自覺地產生一種壓迫感,彷彿站在他面前,就必須聽從他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