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又不開心了對不對?”畫家輕觸年肆的側臉,那兒的溫度要比他手上的溫度高了許多,他手上被染上了熱意,心裡也被暖到了似的。畫家已經在這兒待了很久,久到他習慣了冷,習慣了安靜,也習慣了一個人,直到他被年肆握住了手,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喜歡溫暖,也只喜歡這一個人給的溫暖。
年肆醒來時還有些睏倦,他鬆開懷裡的抱枕,然後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直直的對著牆看了一會,他才意識到今天起床的步驟好像渾水摸魚進來了一件不該有的事情——他哪來的抱枕?
扭回頭去,年肆便看到溫柔的看著他的畫家,畫家坐在床頭上,背靠著床頭,正在活動靠裡的那條胳膊,仔細一看,白皙又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還有紅色的壓痕。
年肆:……所以這就是抱枕事件的真相嗎?
如果年肆這會兒開啟了彈幕,他就會知道真正的真相,可惜他沒有,於是他很不好意思問道:“畫家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呀?”
畫家摸了摸年肆睡亂的頭髮,一邊為他梳理,一邊開口道:“我本來是進來問問小年怎麼吃得那麼少的,結果發現你沒蓋被子就睡了,想著給你蓋上被子,結果被你抱住了胳膊,怕吵醒你,就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這可把年肆給心疼壞了,畫家說是一會,他也不至於真的就信了,會來問他吃飯的事,說明當時還不到大部分人睡覺的時間,這會天都快亮了,他豈不是害得畫家先生坐了一晚上?
昨晚睡前還生著氣,年肆這會兒也忘乾淨了,小心翼翼的拉過畫家的手臂放在自己腿上,輕輕地給他按了起來,一邊還問著畫家“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
畫家本來也不難受,但是這樣的關心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於是他感覺著手臂下柔軟的腿肉,感受著光滑溫熱的手指在手臂上四處輕觸,如羽毛一般撩撥著他,他心裡發癢,面上倒一派正經,溫和的給年肆回話:“好多了,你按摩的很好,真是多謝你了。”
年肆本來還思緒紛亂,畫家這一誇又把他的頭腦衝擊的一片空白,他本來也沒多少不相信,這會兒更是毫無懷疑了,他睡覺本來就愛抱東西,做出這種事也不奇怪。
好不容易從溫柔鄉里掙扎出來,年肆訥訥道:“本來就是我害得,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謝謝畫家先生對我這麼好。”
畫家不禁失笑,他耍了些小心機,只是為了拉近距離,沒想到得了這麼這麼真誠的感謝,這就算“這麼好”了嗎?如今看來,年肆似乎與他也很像,經歷過對好意的缺乏,才容易對一點小事看得很重。
“這不算什麼。”畫家的聲音有些低,卻很認真, “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對你更好。”
年肆呼吸有點急促,這算是表白了嗎?他幾乎忘記了恐遊,忘記了這是副本,也忘記了這只是一場一旦得到了全部的愛就要離開的攻略,他只能想著兩個選項,接受,還是拒絕。
年肆沒辦法選擇後者,他或許不夠聰明,但他能意識到他自己的想法,他想接受,如果拒絕了,他敢肯定自己會遺憾一生。
等年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被他放在了畫家伸出的手上,這代表著什麼,畫家當然清楚,他神情不算太激動,卻是緊緊地將年肆抱在了懷裡,直到兩人之間毫無空隙,他才滿意的喟嘆一聲。
這種能把喜歡抱在懷裡的感覺太美好了,愛上年肆是他的人生中最值得高興的事。
“畫家先生……”年肆攬著畫家勁瘦的腰小聲喊他。
畫家卻對稱呼有了更好的想法:“叫我先生就好。”
這個稱呼雖然常用,可在一些人之間,含義又大有不同了。
年肆臉有些紅,卻還是應道:“先生。”
畫家輕撫著年肆的背部誇他乖,又道:“先生喜歡你。”不是有點喜歡,是很喜歡,最喜歡,此生只喜歡。
年肆或許是該對些有些驚訝的,他們認識的不久,更談不上什麼瞭解,可他沒有,事實上他從沒想過這些,也許是因為他心大,又或許還有其他因素,總之一切都讓他覺得理所當然,他不必想該不該,只需要想愛不愛就好。
“我也喜歡先生。”年肆小聲說道。
年肆就這麼說了出來,才驚覺自己已經習慣了表達感情,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有很多人在說愛他,那麼他理所當然要付出一些愛的。
畫家雖然始終處在主導地位,可他也只是摸索罷了,對感情一事不說知之甚少,壓根就是一無所知,之所以能把年肆哄得一愣一愣的,純粹是因為年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