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和這個名叫康司的男人發生過沖突…還不止一次。
為什麼他還會幫自己?
安妮警惕著康司的好意,卻也渴望有人能發自內心的幫助自己。
所以,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她都必須要搞清楚這一點。
安妮再次強壓啜泣,唇齒止不住的輕顫。
她就那麼倔強的,直勾勾的盯著康司。
這次她想問出答案。
感受到女孩的此刻的執拗,康司撓了撓頭。
‘…總感覺不解釋清楚,還會有找不完的麻煩…’
他選擇順從內心。
“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透過鬼怪看見了安妮過往的片段。
以及她的父親。
“算是機緣巧合吧。”
“得到了你爸爸留下的資訊。”
康司沒有提起鬼怪的能力。
[鬼怪能帶來的只有鬼怪]
那是安妮父親所留下的話。
迫於時間,或許其中的資訊並不完整。
但能夠理解字面意思就足夠了。
他不想讓男人的那番話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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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透露出一點可能…
女孩可能仍會為了再見至親,不斷與更加危險的鬼怪糾纏。
於是他只說了一半真話。
另外一半沒提。
“我看你過的不怎麼樣——可以說挺慘的。”
“我過的還湊合,所以…順手幫一幫。”
“反正不費什麼事。”
“就是這樣。”
康司聳著肩。
安妮笑了。
是氣笑的。
在她看來,康司寧可選擇編出這麼離譜的謊言,也不願意告訴她為什麼幫助自己的真相。
沒有人會因為自己過的不錯,就向路邊的乞丐慷慨解囊。
更何況那還是一個只會對路人惡語相向的乞丐。
至少安妮從沒聽過,也從沒見過。
月光映照著女孩的面龐,康司能夠清晰的看見對方心中的憤怒與質疑。
‘…不好糊弄啊。’
康司心中感慨。
在她發作前,他再次搬出安妮父親的話。
是他所理解的版本。
“過去的就像散落的泥沙,單憑一隻手怎麼也抓不住。”
“只能截下一點殘渣,就像是…回憶,好的,不好的,只能留下這些。”
“再大的漩渦在時間的沖刷下也會變成…小小的泥坑?”
“總之,別再不停的被一個小泥坑絆倒,未來就在你的眼前,每一分,每一秒,你都能決定自己之後的道路。”
這是女孩現在要經歷的。
說著,他清了清嗓子。
“這是我的理解,對我自己來說也有不小的啟發。”
“能說的就這麼多,畢竟…”
“如果你願意相信,謊言也能被當做是真話。”
“如果你不相信,真相在你眼裡也只是謊言。”
“再說下去,就是浪費你我的時間了。”
先是丟擲對男人話中深意的理解作為煙霧彈,最後留下一些能讓人內心動搖的話。
一段善意的引導就完成了。
康司聳了聳肩,趁著女孩思索的功夫轉身離開。
安妮呆立在原地,思考那些話裡的含義。
‘今天又做了件大善事啊。’
‘應該能抵消釋放伍德的罪孽了。’
回巴頓酒館的路上,康司心裡美滋滋道。
巴頓酒館。
“解決了?”
房間裡,伍德斜眼看著康司。
“什麼叫解決了?搞的好像我把人殺了一樣…”
他有些無語的坐到伍德身邊。
“委託交付的順利嗎?”
康司關心起委託後續的收益。
“要是委託都交不利索,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康司的話在伍德耳中變成了對他能力的質疑。
說著,他把屬於康司的那份拍在了桌上。
酬勞平分,就像兩人之前約好的那樣。
康司樂呵呵的解開錢袋,清點起來。
可越點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