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兔子後腿,便把兔腦袋往地上狠砸去的,而若是砸了幾下後那兔子依舊沒有昏過去,喬小遇便會急跳出坑,將兔頭砸向一旁的粗樹幹。
幾窩的兔子,喬小遇終不過抓得五隻——便僅如此,此行已算得是收穫頗豐了。若再多,她僅就一個人,沒法全揹回家去。
活物到底會貴些——當喬小遇盡將那五隻兔子揹回山洞後,且看著他們掙扎著想從繩結裡逃脫的急迫模樣,心下不得輕嘆了口氣。
“籃子裡若是全裝了活兔子,那石蚌和魚還怎麼放?”喬小遇此刻只恨不得自家是趕了牛車來的,而牛車上還順載了幾個大竹筐子……
無法,她只能讓那幾只兔子再遭一回砸頭的痛楚。
許是石壁堅硬,此番野兔子在喬小遇手中並沒有得掙的機會,但凡在石壁上碰砸過兩三下後,便徑直暈了過去。
因念著這野兔毛興許也能換些銅錢,喬小遇這兔子皮可算是剝得小心翼翼——她儘量使邊緣齊整些,褪下的皮毛也都是一整塊的……
“待回家說服了爹下次與我一同進山來,便能多抓幾隻野兔了,得了的兔皮也可留幾張在家裡,讓娘給妹妹做幾雙鞋子,又或是縫件小褂也成。”喬小遇這般想著,心底漸泛起一絲甜意。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即便喬小遇在此前上下折繞的過程中,已著意用木棍扒過那些覆在道上的松毛,可到底她此番負重,便只得輕扶了陡徑兩邊的松樹,慢步挪移,謹防了摔跤。
到了溪邊,喬小遇徑將籃子裡的那幾只已被她剝了皮的兔子提將出來,仔細地就著溪水將兔肉剖肚去頭,處理乾淨後,復又回到山洞。
因日頭還未下山,且她抓野兔的地方距山洞所在之處也不過隔了一個山頭,喬小遇原本所想的“往山林深處走一走”終究未落到實處,是以她還想探一探周圍的環境。
“若是能尋到個野雞窩便好了……”喬小遇輕喃出聲,而旋即卻又忍不住搖頭失笑,暗道自己貪心不足。只如果真有這樣的運氣,喬小遇怕是無論如何也要逮住那野雞,將它帶回去的。
屆時面對那整籃子的兔肉魚肉,她也只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慫恿”自己,“這草簍子還是太小了,裝的東西並不多,且那野魚野兔已不是活物,就算被醃過存放,誰知道能賣多少錢?這野雞既已被我遇上,我便是用手將它抱回家去,也斷沒有放它飛走的道理。”
但想及自己能滿手捧著銅錢的情景,喬小遇便覺著無論那野雞朝自己的手臂和褲腿上拉多少穢物,她也是能夠忍受的……也不僅僅野雞,旁的不咬人的活物也都可以。
兩日裡的辛苦成果,終在不知不覺間,令已受慣了困苦生活的喬小遇激生出了一種能隨時將臉豁出去的“勇氣”。
即便她已能想象到自己會遍身遭汙,負重難行——喬小遇須得承認,她的理智與分寸,已在她把籃子提將起來試試重量的那一刻,通通化為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