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形,不禁搖了搖頭。
劉菜粉滿懷感嘆,而那股原溢於心頭的所謂的因官爺在自家落腳的優越感便如那些在河岸邊堆積的枯木落葉一般,終被流水和淤泥沖蝕得只剩下了葉脈……
與此同時,劉菜粉也意識到了一點:那不曾主動啟口叫喬冉安夫妻倆離開這地方的人,也包括她和喬長田。
兩家常有往來,平日裡都互有照應的,各自的為人與脾氣稟性自然也十分清楚……可就為著喬小遇爹孃不曾依請而來,反而再三推託的“回應”,以及突然決定宰豬的事,劉菜粉心下便不由得多生出了幾分狹隘的想法:
“這家人既想做縮頭烏龜,偏又忙不迭地朝前冒頭的模樣可真是氣人!也虧得冉安哥是個當不了事的,否則這家子可算得將人耍得團團轉了。”
果然,人若是氣急了,便總顧不得把話說開,只恨不得自個兒心口上再開出幾個竅洞來,而哪條洞徑最為曲折複雜,人的想法便從哪裡延伸開去。
現下才回過幾分味兒來的劉菜粉,心緒莫名陳雜,道:“那不如這樣,我讓你長田叔領了你進去喚你爹孃?”
“裡頭的人可擺足了官威,實在有些瘮人。你若不會說話,便只管跟緊了你長田叔,他自會替你回話。”劉菜粉蹙了蹙眉,旋即稍稍低俯了身,對喬小遇說道。
“嗯。”喬小遇點頭應是,重新變回了因那個掛念父母是否平安而心思惴惴的女孩兒。
劉菜粉欣慰含笑,旋將喬小遇給送到了丈夫跟前,簡略說過當中情形。
……
儘管想著不會出什麼岔子,可劉菜粉卻還是忍不住心懷擔憂,便將砧板上的土豆摟了給兩個弟妹炒著,人卻還站在門邊處,一邊切著豬脊肉,一邊仔細聽著正屋裡的動靜。
屋內。
半敞的木窗邊,留了一副花白鬍須的魏醫官正就著光線寫方子,他身形微微佝僂著,爬滿皺褶的眉間是一番思索之色。
喬寶樹被他爹使了在屋裡倒水招待,這會兒見喬小遇進屋來,他那張木然著的臉卻似忽然間活過來了一般,也未顧得屋內忙得焦頭爛額的眾人,揚聲喜喚道:“小遇,你怎麼來了?”
眾官差聞聲齊頭看向門口處,見喬長田竟帶了個身量半高的女孩兒進來,面上均不由得露出不解神色。
“臭小子,瞎叫喚什麼?”喬長田惡狠狠的目光直朝喬寶樹削去,只想及此時並非教訓兒子的時候,微繃的臉色旋又轉為笑意盈盈。
為首的一名官差冷了臉,審視的目光將喬小遇上下打量了眼,直接開口問喬長田道:“這是來做什麼的?”
“這孩子來尋她爹孃回去吃飯哩。”喬長田忙應道。
“她爹孃?”
喬冉安與傅娘子終不做那木頭人了,他們微顫著身體站起來,便連話音也帶了種疲憊感,“小遇,你怎麼就莽莽撞撞地來了?不是讓你在家裡等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