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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昂表情無語,“不去醫院?”
“去。”
夏知鳶趕緊收拾了一番,將書塞在了帆布包裡,書籍現在是她精神寄託。
看書吧,總比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
她下樓走出大門,陸昂坐在這裡等著。
夏知鳶加快了步伐,開啟車門坐進去。
等她繫上了安全帶,陸昂才啟動車子。
夏知鳶看到他小臂上的紗布,抿了抿嘴唇,小聲問道:“還疼麼?”
陸昂轉動方向盤,“我咬你一口試試。”
夏知鳶頓時說不出話了,她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無畏無所顧忌的衝動。
在陸昂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她的心裡好像釋放了一頭名叫任性的野獸。
一種無所顧慮,根本不需要考慮後果的任性,浮現在心頭。
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種感覺,讓夏知鳶有些高興,又有些恐懼。
陸昂是為了報恩,她不能將這種底氣和包容當成理所應當。
並且並不是永遠都擁有的。
她心裡總是有著層層疊疊的漣漪,停不下來。
婚姻是假的,一紙合同,離婚是既定的結局。
她與陸昂之間無法彌補的差距,名義上的丈夫另有所愛。
這些客觀事實,讓夏知鳶不得不清醒面對。
連妄想在這樣的事實面前,都顯得無力和渺小。
無數次,夏知鳶告誡自己,就當是一場旖旎瑰麗的夢,好好沉浸其中。
可心中總有一種恐懼,因為夢會醒。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頭頂懸著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
就這樣,糾結擰巴,酸甜交織等待著,等待著既定的命運和結局。
“陸昂。”
夏知鳶輕輕喊道。
“嗯?”
正好紅燈,陸昂停車,轉頭看向她。
“對不起。”她道歉。
陸昂揚了揚眉毛,看了看小臂上的紗布,“你是為這個道歉?”
“是。”
夏知鳶點頭,“很痛吧。”
“當然痛。”陸昂點頭,“咬的是我,咬我的時候,你卻要哭了。”
“被咬的是我,你比我還可憐。”陸昂偏頭看著她,“兔子咬人,還是孱弱。”
夏知鳶心下一顫,陸昂並未怪她。
就是類似縱容,一種居高臨下的包容,才讓她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鼻子有些酸澀,卻是開口道:“我跟你道歉了,你也該跟我道歉。”
“道歉?”陸昂聲音疑惑,“為什麼?”
“昨天晚上的事情,精神傷害也是傷害,我有心理陰影了。”
陸昂喲了聲,“現在心大了,五根金條還不夠?”
綠燈亮了,陸昂啟動車子,夏知鳶便沒再說話了。
等到醫院,下了車,夏知鳶神色認真,對陸昂說道:“陸昂,我希望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後都不要發生。”
“我們和和平平走完合同。”
她頓了頓,“應該不會麻煩你很長時間。”
夏知鳶心裡很清楚,即便難以接受。
與其不明不白,夏知鳶覺得還是講清楚了。
開誠佈公談一談。
陸昂垂著眼皮,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眼眸墨色深沉,讓人看不清楚。
夏知鳶的指甲掐著手心,泛著尖銳的疼意。
她緊張地等待。
陸昂勾了勾嘴角,“當然。”
夏知鳶長長吐了口氣,整個人輕鬆了很多,她覺得自己棒棒噠,好歹將一件尷尬的事情,解決了。
陸昂將她的表情和行為,盡收眼底,微抬下巴,眼神流瀉著意味不明,神色難掩蔑視和高傲。
“走吧,去看你爺爺。”
“好。”
夏知鳶小跑著,跟上了陸昂,來到病房。
“爺爺。”
幾天不見,夏知鳶感覺爺爺更瘦了,眼眶凹陷,面板更是土黃晦暗。
爺爺被困在這副枯敗,生機漸失的身軀中,備受折磨。
夏知鳶心中折磨,難受。
“你們來了。”夏根生聲音難掩虛弱,他看到陸昂受傷了,關切問道:“怎麼弄的?”
陸昂睨了一眼夏知鳶,語氣不甚在意道:“被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