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根生過了一把癮。
他還跟陸昂說:“我年輕也像你這麼帥,女的跟著我跑。”
夏知鳶:……
她看了看爺爺的臉,再看看陸昂,感覺頗為殘忍。
陸昂卻一臉認真聽著,說道:“我看過爺爺和你舊照片,一身軍裝,確實很帥。”
這話將夏根生哄得非常高興,連精神都有些亢奮,囫圇不清地說著自己的軍旅生活。
一個男人一生中最難忘記的生涯。
不一會人就睏乏了,陸昂推著他回病房。
他將瘦削弱小的夏根生從輪椅上抱上了床,還蓋了被子。
全程,他的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不耐來。
夏知鳶看著,喉嚨莫名哽咽,不管真心假意,他做了,他做了一個兒子都沒能做到的耐心和行為。
他有足夠的資本來支撐著這樣的行為。
若讓夏建國來,不一會就會念叨著工廠裡忙,說忙得不得了,要掙醫藥費……
不掙醫藥費,拿什麼治病。
原來,做好人,做體面事,是需要足夠的資本和底氣。
夏知鳶思索著,那麼陸昂,便是腳踏資本和底氣的臺階,如履平地,站在高處。
而她,需得高高仰起頭才能看見,僅僅只能看到,無法夠到。
夏知鳶告誡自己,人有參差,可內心還是充斥無力感。
夏知鳶不是學渣,可現在有了一種學渣的感覺,怎麼都追趕不上的無力,無力地抓狂。
算了吧,不要了。
“謝謝你。”夏知鳶小聲跟陸昂道謝,“爺爺很高興。”
陸昂總是能哄得爺爺高興。
陸昂看了看她,嗯了聲,開口道:“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夏知鳶點頭,“我知道了。”
她也不問陸昂去哪裡,這是私事,合同裡說好了,不干涉彼此的私事。
哪怕他去找洛風禾,也與她無關。
他們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合作的合作者。
“我去工作室處理一些事情,你今天回家嗎,我順道來接你。”陸昂出聲問道。
夏知鳶愣了一下,沒想到陸昂主動提起自己的行程
她心中莫名,看陸昂很淡然平常的表情,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搖搖頭道:“不回去。”
週末兩天,夏知鳶都待在醫院裡,陪著爺爺。
爺爺的狀態越發不好了,她不安的感覺也越發濃烈了。
陸昂點了點頭,“行,有事打電話。”
他頓了頓,覺得自己這話說過很多遍,但還是不得不重複,“不要顧慮太多,關係你爺爺,慎重些。”
“我知道了。”夏知鳶笑了笑,抬頭看著陸昂,他長得高,微微垂頭,壓低身段看著人,傾聽的時候,莫名有種溫柔繾綣的感覺。
夏知鳶的心鼓被錘了一下,下意識想挪開眼睛,卻直視著他,“你先去忙吧。”
陸昂走了,夏知鳶深吐了一口氣,從帆布包裡拿出了書,厚厚一本。
何以解憂,唯有看書。
夏知鳶在醫院陪護生活很單調,看書,等爺爺醒了,就陪著爺爺說話。
實際上爺爺一直處於似睡非睡的睏乏狀態,一會醒了,很快又累了。
睡覺的時候,嘴裡也說著囫圇不清的囈語,被病痛折磨的呻吟。
夏知鳶的心更沉了,神色浮現出惶恐和脆弱。
眼睜睜看著卻毫無辦法,無力改變。
哪怕,哪怕是稍微變好一點呢。
哪怕一點點。
夏知鳶捧著書,看著睡得不安穩的爺爺,她發著呆。
“知丫頭……”
夏知鳶看爺爺醒了,立刻回過神來,臉上掛上了笑容,“爺爺,天黑了,要吃飯麼?”
“吃點吧。”
夏知鳶和爺爺吃飯,但夏根生的胃口很不好,幾乎不怎麼吃得進去。
但在孫女面前,他強迫自己多吃點。
舌頭已經嘗不出什麼味道來了。
他給夏知鳶夾菜,“你多吃點,瘦了很多,學習很辛苦。”
“謝謝爺爺。”夏知鳶吃著,沒勸爺爺多吃,她看得清楚,爺爺吃東西的表情為難,有些痛苦。
夏知鳶也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一些。
“你回家去吧,別守在這裡,我有醫生護士和護工看著。”夏根生對孫女道。
“爺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