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鳶塞進車裡,俯身給她系安全帶。
他轉頭看著她,她魂不守舍,好像與外界隔絕,眼淚滾滾而下。
陸昂薄唇抿著,伸出手抹她臉上的眼淚。
夏知鳶偏過頭去,自己抬手胡亂擦眼淚,可是眼淚卻是怎麼都停不下來。
陸昂啟動車子,開車的速度有些快,時不時瞟向她。
天色黑了,城市華燈初上,夏知鳶望著車窗,車窗倒映著她狼狽的臉。
她大口大口呼吸,好像要從一個夢魘裡掙扎出來。
陸昂見此,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夏知鳶,夏知鳶……”
“你還好嗎?”
夏知鳶轉頭看向他,通紅的眼裡,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冷漠和陌生,她收回眼神,“我沒事。”
“麻煩你送我回家。”
陸昂立即皺眉,盯著她,眼裡帶了審視,還有一絲煩躁,
他抽出紙張給她,“別哭了,對眼睛不好。”
夏知鳶接過紙,“謝謝。”
她偏過頭去,擦著眼淚。
回到莊園,夏知鳶就徑直回到房間。
陸昂對女傭說道:“熱杯牛奶送上去,隨時注意她的情況。”
“好。”
這時,陸昂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那邊傳來白浪焦急的聲音。
“陸哥,洛風禾不見了。”
陸昂下意識揉了揉眉心,煩躁道:“什麼叫人不見了?”
“就是人從宴會上不見了。”白浪語速極快,“就怕是宴會上有人帶走了她。”
“宴會上不乏膽大包天的人。”
“洛風禾長得漂亮……”
陸昂打斷他的廢話,“監控查了嗎,那麼大個人,能平白不見了?”
“會場那麼多安保,有人帶走她,肯定有人看見。”
“查查會場離開的客人。”
“房間和廁所都要找。”
白浪:“在查,正在查。”
“陸哥,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白浪焦急道,他們還真有些壓不住宴會廳這些人,現在鬧麻了。
陸昂看了看樓上,對女傭說道:“一定多注意她的情況。”
“好。”
陸昂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緊接著是引擎發動聲音,很快遠去。
“陸昂,陸昂……”
夏知鳶從屋裡跑出來,連鞋子都沒穿,打著赤腳。
她滿臉慌亂和焦急,正好撞見端熱牛奶的女傭,“陸昂呢,陸昂呢。”
女傭連忙說道:“小陸總剛剛出去了。”
“走了?”夏知鳶茫然,又立刻焦急道:“快幫我叫司機,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好,好,彆著急。”女傭連忙放下牛奶,去叫司機。
“快點,快點,快點。”夏知鳶聲音嘶啞,竭力催促著。
夏知鳶跑到門口等,等車子來了,立刻上去,“快些,開快點。”
她的腦海裡響起陸爺爺的聲音,“知丫頭,你們到家了嗎,趕緊掉頭,趕緊回醫院。”
爺爺。
爺爺!!!
到了醫院,夏知鳶匆忙下了車,赤腳在醫院裡跑,她跑得很快,氣喘吁吁跑到icu病房前,停住了腳步。
她看到本來還奄奄一息的爺爺,醒過來了,看起來精神還挺好的,坐了起來,身上的管子也抽了。
夏知鳶先是心頭一喜,緊接著,從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驚駭來,讓她的牙齒都在打顫。
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寒意順著雙腿一直蔓延到了心臟上,讓她感覺置身於冰天雪地中,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陸老爺子往夏知鳶身後張望,沒看到人,小聲問吳管家:“陸昂人呢,怎麼沒來,趕緊讓他過來。”
陸老爺子臉色極為難看,催促吳管家,吳管家趕緊出去打電話。
夏建國臉上難掩悲傷,對夏知鳶道:“快來看你爺爺。”
夏知鳶看著他們,又看著爺爺,夏根生卻面帶笑容,分外慈祥道:“知丫頭,過來。
夏知鳶渾身發軟,如同飄過去,想對爺爺笑,可嘴角卻不聽使喚,抽搐顫抖著。
“爺爺。”她一張口,眼淚卻是滾滾而下。
“莫哭,莫哭。”夏根生抬手,粗糙枯瘦的手擦拭孫女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