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笑意,更有一種俯視的瞭然。
夏知鳶看著他,“對,洛風禾呢。”
陸昂為洛風禾做了那麼多,哪怕是婚姻合同,也是為了洛風禾。
陸昂平淡開口道:“若是因為代言,大可不必介懷。”
“洛風禾足夠漂亮,而且她現在的價值還低,以最少的代言價格,獲得兩贏的局面,兩方熱度都上去了,再好不過。”
陸昂看著他,眼裡流瀉著笑意,“這麼解釋,滿意嗎?”
夏知鳶:“……滿意。”個der。
你猜我信不信。
殫精竭慮的考慮,只為這個?
當初她是提都不能提洛風禾這個名字。
陸昂補充道:“你去問一問白浪他們,跟我身邊的人,洛風禾得到的是最少的。”
夏知鳶哦了聲,對陸昂道:“你該出去了。”
陸昂:“嗯?”
“我有些困了,你走吧。”
“晚上難過睡不著,白天就困。”
夜深人靜的時候,所有情緒和痛苦都如海嘯襲來,避無可避。
陸昂看了看她,“好吧,你休息。”
他走到了窗邊,回頭對夏知鳶說道:“好好休息,別不吃飯。”
他翻過窗沿,站在陽臺上,順手摺了一朵陽臺花盆裡,開得正豔的花朵,遞給夏知鳶。
“可以傷心難過,但不能太久,若將自己放縱在這樣的情緒中,就出不來了。”
“嗯。”夏知鳶低頭看著手裡的花,紅色的大麗花大而豔,極為繁複富貴。
她看了一會,將花朵從視窗扔了出去。
夏知鳶說困了,並不是騙陸昂,而是真的非常疲憊。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眼角也有淚痕沁出。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知鳶是被敲玻璃的聲音吵醒。
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屋裡漆黑一片,她開啟燈,燈光刺得她眼睛閉了閉。
她起身走到窗邊,看到陸昂黑棟棟的身影站在窗戶前。
陸昂舉了舉手裡的袋子,夏知鳶開啟窗戶。
“吃點東西。”陸昂將袋子遞給她,“外面買的。”
夏知鳶看了看陸昂,又看看袋子,“為什麼買?”
家裡有大廚,還出去買?
“胃口不好,就要吃些不一樣的東西,嚐嚐。”陸昂微抬下巴,示意她接過。
夏知鳶頓了頓,接過開啟嚐了嚐,陸昂問道:“好吃嗎?”
夏知鳶點頭,“好吃的。”
陸昂沒進屋,站在陽臺上,看著夏知鳶慢慢將東西吃完了,才轉身翻到自己房間的陽臺。
夏知鳶只當他送一次就算了,但接下來,到了飯點,陸昂就敲響了玻璃,從窗戶給她遞食物。
她甚至吃到了怪異稀奇的食物,以前從未吃過的,有些覺得好吃,有些就吃不下。
也不知道陸昂從哪裡蒐羅的。
可吃到怪異的食物,夏知鳶的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來。
一種嘗試到新鮮事物的驚喜感,感覺人生都豐富了。
有時候夜晚,陸昂會隔著玻璃,和夏知鳶說話,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
頗有種羅密歐與朱麗葉陽臺幽會的意味。
夏知鳶站在燈火闌珊明亮處,陸昂站在窗戶外,背後是漆黑的夜晚。
從裡面,夏知鳶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沉默聽著他說話。
一顆心像水瓢,按下去又浮起來。
一直按,一直浮,都不是辦法。
“你想去度蜜月麼,想去哪裡玩?”陸昂的聲音傳來。
夏知鳶回過神來,搖著頭說道:“不去,我要上課。”
“等寒假,你想去哪裡,南極洲,塞席爾群島呢,色彩繽紛,清澈見底的海水,藍天白雲,金沙灘,珊瑚,魚群……”
“安圭拉島……”
“太空旅行……”
陸昂聲音低沉,娓娓道來,在略帶寒意的秋日夜晚,溫柔繾綣,如情人呢喃。
可夏知鳶看著他黑棟棟的身影,極為高大,像極了惡魔,站在門外引誘著她開門。
他在做什麼?
他曾經說,貧瘠的她會被餵養成吞噬的怪物。
現在呢,陸昂就在飼養,填喂怪物,滋養她心中的貪戀,貪心,貪婪。
夏知鳶手指握成了拳,指甲陷入了掌心,手心的刺痛讓她格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