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裡又、奶油和電視機正圍在一起吃罐頭火鍋,手邊播放的是二十年前的喜劇。
“圓圓不來吃嗎?”電視機喝過江緣給的幾瓶生能藥劑,對她多了一些掛念。
“她不愛吃火鍋。”奶油回答道。
江裡又趁她們說話的時間,又朝碗裡舀了一大勺子。
只見鍋裡的湯瞬間下降了幾公分。
“誒誒,你這一勺子犯規了。”奶油剛說完,就看到江裡又碗一抬,已經全部灌到嘴裡了。
“咳!舒坦。”江裡又喟嘆一聲。
電視機連忙學江裡又往自己碗裡舀了一勺,吃了下去。
“你們!”
奶油看著眼前的火鍋已經露出鍋底,放下碗筷。
“你還是裝個義肢吧。”江裡又靠在椅子上,藉著火鍋下面的爐子光,抹了抹嘴。
奶油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下肢,輕哼一聲。
“我說的是手,太慢了。”江裡又補充道。
奶油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走?”
“睡一覺就走。”
“你不帶圓圓一起?”奶油的眼裡含有一絲意味深長。
“此行她不能跟著。”江裡又搖搖頭。
“那你不擔心她一個人有危險?”
“她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那種。有你這樣靠譜的朋友,我擔心什麼?”
“……”奶油一噎。
話雖這麼說,其實江裡又針對這個事,和江緣私下聊過。
江緣對於奶油的信任,是她們20年相處下來的情誼。
即使在奶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依然沒有傷害江緣。
可能人心會變,但是,總不能因為人心會變,就推開所有人的靠近。
如今她們四人,只有江裡又是實打實的全能戰士。
電視機偵察逃命一流,真打起來,她只能在地下拱一下敵人的腳。
江緣倒是發明了一些武器自保,但是碰到強行近身型別的敵人,她還是無法保全自己。
而奶油,有超高的槍術,以前也學過一些道上的功夫。
最主要的是,她的心夠狠。
江裡又覺得這在末世,算是一個優點。
奶油關掉爐子的開關,聲音在黑夜裡如嘶啞的火花:“我會保護好圓圓的。”
江裡又不置可否,站起身朝自己的床鋪走去。
良久,奶油聽到床那邊響起模糊不清的嘟囔聲。
“你還是先裝個義肢吧,你們一個坐輪椅,一個跑得慢,真到要逃跑的時候,電視機可背不動你們兩個。”
奶油沒有回答。
午夜轉點的時候,江裡又已經踏上了前往錦川的路。
夜晚的冷是刺骨的寒,江裡又伸手抹去面罩上的寒霜,看到不遠處有一輛車朝這裡駛來。
江裡又心想運氣不錯,這麼快就有車子送到手裡來。
車燈昏黃,在濃厚的寒霧中,隱隱只看得見兩抹光暈。
她象徵性招了招手。
正常來說,這車是不可能停的,畢竟荒無人煙的路上,一個高大的人朝你招手,必定沒有好事。
更何況,這人臉上還戴著遠近聞名的牛面面罩。
但是這車停了。
這麼冷的夜,車窗玻璃全部開啟著,車內沒有光源,江裡又憑藉出眾的視力,看到車上坐了六個人,穿著單薄的衣裳,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她們在停車的那一刻,同時看向江裡又,漆黑的瞳仁如剛死的人一樣,沒有任何聚焦。
詭異至極。
江裡又的手指微動。
那些人的嘴突然張開,伸出舌頭。
江裡又看到六條舌頭如一根繩索一樣無限延長,朝自己飛射而來。
“什麼東西?”江裡又暗罵一聲,握住從地裡破空而出的金屬刀棍,朝飛來的舌頭砍去。
那些舌頭被砍斷後,掉落在地上,撲騰了幾下,化成一顆顆米白色的面卵。
“面卵都會開車了?”江裡又感到驚詫,同時左手從腰間掏出一個手電,朝那六“人”照射過去。
然而,那六“人”不僅不感到害怕,反而在手電的照射下,紋絲不動。
“已經進化到不怕光了?”江裡又納悶。
她依次用手電照射著車裡的六張“人”臉,只見她們任由折斷的舌頭擺在外面,眼珠卻開始跟隨手電的光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