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人,白大人,我家到了。”金荷帶著她們在其中一戶家門口駐足。
江裡又打量著這戶裝潢,都是用紅泥砌的牆,門也是最原始的木頭拼的門,此時門半敞開著。
門口還拴著一隻黃狗,跟“大”完全不沾邊。
“汪汪汪!!!”
黃狗衝兩人叫喚沒兩聲,就轉頭縮回狗窩不動彈了,似乎被什麼嚇到一樣。
動物的嗅覺比人類敏銳,無論一個人收拾的多麼乾淨,身上的鮮血味是洗不掉的。
金荷見家裡向來兇惡的狗,見到兩位大人都這麼聽話,心裡鬆了口氣。
應該是聽到狗叫,還未見到人,就聽到屋裡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賤人洗個衣服終於知道回來了,要是讓我知道你躲在河邊偷懶,沒你好果子吃。”
木頭拼接的門被開啟。
走出來一個三四十來歲的女人,髮間依稀有一些白髮,臉上還佈滿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皺紋。
“死賤人,還不滾進來做早飯……你洗的衣服呢?你把衣服洗哪兒去了?!”女人看著金荷空蕩蕩的雙手,表情尖酸刻薄。
江裡又從未在一個人的臉上,同時見到這麼複雜的表情。
惡蠹?陰狠?厭惡?仇視?
所有負面的情緒交雜在一起。
即便是殺母仇人,江裡又也從未見有人會用這種表情看對方。
江裡又看向金荷,她們二人之間是殺母之仇嗎?
金荷沒想到自己死了,對方還看得見,她迷茫的回過頭,看向五米外的兩位大人。
“跟你說話呢,賤人,看什麼看?!”女人從屋子裡衝出來,就要打金荷。
突然,她看到院子裡的鐵鍬動了。
女人以為是自己眼花,畢竟她為了縫鞋墊賺錢,眼睛早就熬壞了。
女人沒有在意,伸出手,就要去擰金荷的耳朵。
下一瞬,一把鐵鍬打在女人的手臂上,嚇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誰?!”
江裡又和回碌走進籬笆院子,女人這才看見有人進來。
她眯著眼,看著眼前兩個無比高大的人,她的眼睛不好,清晨又霧濛濛的,看不清兩人的樣子,但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還是令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你們是誰?!”
“你又是誰?”江裡又的聲音冰冷。
聽到這不好惹的語氣,女人並沒有太過害怕,因為她聽出了這聲音是女人,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她看向金荷:“是你這個賤人把她們帶到家裡來的?”
“黑大人,白大人,她是我丈夫的阿媽,也是我的婆婆。”金荷連忙躲到江裡又身後,小聲道。
“名字。”
金荷搖搖頭:“鄰里都叫她俊他媽。”
“俊他媽?”江裡又擰眉,這是什麼名字?
女人眼珠子轉了轉,薄唇翻動著:“你們哪裡來的?你們等著,等我兒醒了,把你一起抓起來,給我兒生兒子!”
說完,女人從地上爬起來,衝進了屋子裡,聲音尖銳:“俊兒,你快醒醒,媽給你又找了兩個媳婦,這兩個屁股大,肯定能給咱毛義家生個大胖小子!”
江裡又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又看了看回碌的屁股:“屁股大生兒子?兒子是什麼?”
金荷小聲道:“就是男孩。”
“那麼低劣的玩意兒,還有人當寶?我的卵子可不會拿去孵化那種低賤的性別。”江裡又表示不能理解,也不會尊重這種犯賤的癖好。
“進去看看這個什麼俊,是個什麼大胖小子。”江裡又朝屋裡走去。
屋裡暖和一些,江裡又如若還帶著面罩,是感覺不到這一點溫度變化的,奈何她們的面罩都留在了崖峰。
屋裡全是泥土的味道,正中間放了一張四方桌,桌上還有餐碟,或許那裝著烏漆嘛黑不知何物的玩意兒是餐碟吧。
江裡又環顧一圈,只看到了幾張長條形的板凳,還有一張鋪著獸皮的太師椅。
她徑直走過去,剛想坐在太師椅上,就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從獸皮上傳來。
說不清道不明,腳臭?狐臭?尿騷?
江裡又後退一步,然後看到了牆壁上懸掛的字畫。
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日曆”。
江裡又連忙走近,只見日曆的左上角,寫著1688年1月8號。
“小鹿。”
回碌走上前,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