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吶喊聲,在這一刻靜止。
大家想象中的血腥畫面,並沒有出現。
因為,江裡又更換了目標。
她一腳踹在獅王脖子上的號碼牌掛繩上。
繩子被踢斷,號碼牌飛了出去。
江裡又腿風帶過的勁兒,也僅僅點到為止,並未傷到對方分毫。
江裡又收回腿,接過飛來的號碼牌,餘光看向西南方的方向。
“東京區區長,我可以拿到通行證了嗎?”
大家隨她的目光看向那個方向,那裡只有一面黑色玻璃牆,在格鬥場裡,看不見牆另一邊是什麼。
江裡又如今觀察周圍的情況,已經不需要專門用肉眼去看,靈樞的覆蓋面更廣。
她能感知到一股與自己不相上下的精神力,就在玻璃牆那一邊不遠處。
八角籠的鐵網門被開啟,場侍不帶任何情緒的微笑:“大牛女士,麻煩請跟我來。”
江裡又跟著她,穿過一扇扇狹窄的門,最後在一扇隱秘設計的門前停下。
場侍默默等了三秒,門自動開啟。
這間房間的燈光,是暖黃色。
房間正中央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末世少見的棉麻衣服,赤腳窩在沙發上,嘴裡叼著一顆新鮮櫻桃。
見到來人,女人將整個櫻桃隨意吐到地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江裡又。
“大牛?好霸氣的名字。”
江裡又同樣也在打量對方,這個女人的精神力值,和自己差不多。
在不清楚對方的異變能力之前,江裡又需要謹慎對待。
“東京區區長?”江裡又走入房間,站在門框邊沒有動。
女人從沙發上走下來,赤腳站在地毯上,眼睛眯成月牙,像一隻虛偽的黃鼠狼。
她伸出手:“叫我鐵稻就行。”
鐵稻?江裡又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路線、地名這些,江裡又可以記得很清楚。
在記人名這方面,還是回碌更擅長。
以前,江裡又憑藉優異的成績和強壯的體魄,以及不可一世的氣勢,當選年級會長。
作為會長,經常要帶隊外出,跟別的學校學生比賽。
好在有回碌,經常幫她登入名字什麼的。
否則她們年級隊,還沒開始比賽,就胎死腹中。
想起回碌,江裡又再次將視線鎖定在鐵稻的臉上。
有些不對勁。
末世前,聯邦任命的區長,至少也要滿58歲,可眼前的女人,明明和回碌年紀差不多。
江裡又看著鐵稻伸過來的手,白皙光滑。
不像自己的手,佈滿拿槍握刀的老繭。
這是一隻沒有練過射擊的手。
江裡又沒有跟別人握手的習慣,站在原地沒有動。
鐵稻放下手,朝場侍白了一眼:“愣著幹嘛?有貴客到,應該幹什麼?”
場侍反應忒慢地回了一句:“問好。”
鐵稻氣笑了:“茶水!問好,問你個大頭鬼。”
場侍像個快要宕機的機器人,聽到鐵稻的訓斥也沒有任何反應,直愣愣地背過身,朝茶水間走去。
江裡又看著臉色慘白的場侍,感覺不太妙,隨口問道:“她是不是沒休息好?”
鐵稻冷哼一聲:“一天就工作十八個小時,還要怎麼休息?”
“一天一共才二十四小時吧?”看著鐵稻理直氣壯的樣子,江裡又不確定的問道。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時間重新劃分了?
“是啊,我沒讓她們工作二十小時,已經是優待了。”
江裡又本以為自己是前組織的打工狂人,沒想到還有更卷的。
“一天工作這麼久,你就不怕她們累死?”
這些工作人員的精神力都不高,這種強度的工作,遲早會出事。
鐵稻一步跨到沙發上,繼續盤腿坐著:“久?我這兒包吃包住,都不用像那些蠢獵人到處當老鼠。你知道,想來我這兒工作的人,已經從這裡排到巴黎區了嗎?她們不幹,有的是人幹。”
江裡又覺得這些區長,都跟有那個大病一樣。
好吧,大家確實都有病。
如今末世,在沒有秩序的地面,弱者只能仰仗強者生存。
運氣好的話,抱到一個大腿,還能安然度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