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葉淚眼悽悽,聲音哽咽:“可是村長爺爺...如果不分家的話,我和小枝到時候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陶村長:“此話重了,他畢竟是你們的爹。”
“他要把我和小枝賣去那種地方,這跟殺了我們又有何區別?”
陶村長沉默半晌:“他方才發過誓絕不再犯。”
這話他自個說出來都不信。
陶葉反問:“您信嗎?”
“不管怎樣我都不可能拿自己和小枝的命來賭他一句輕飄飄的誓言,如果村長爺爺實在為難的話,那我就去報官,讓官府裡的大人來判定。”
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陶葉自己都沒有什麼底氣,因為她不知道官府管不管這種事,但是管他呢,她只是想表明自己堅決要分家的態度罷了。
陶村長長嘆一口氣,他在這說這麼多,不就是想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本來村裡有陶二狗這個混球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要是再傳出來一個賣幼女的陶金雲,那他在其他村長跟前怕是都沒辦法挺直腰桿說話了。
“我讓他立個契,若是再犯,就直接除族滾出竹溪村,當然,這個字據只針對他陶金雲,你們姐妹倆依舊會在我們陶氏的族譜上,這樣你應該能放心了吧?”
除族對於古人來說是天大的事情,意味著從此失去了家族的庇佑和支援,還得接受輿論的譴責,饒是陶金雲再怎麼混球,在聽到除族這個警告時都下意識地夾起尾巴,雖然他覺得自個罪不至此,但還真怕村長在那兩個小賤人的蠱惑下把他給除族了。
陶金雲不得不忍氣吞聲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小葉小枝,爹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爹保證絕對不會再幹這種事情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對不對?字據這種東西就不用了吧?你爹我一言九鼎,說得出做得到。”
陶葉聽了只覺得好笑:“這話你說著不心虛嗎?”
陶金雲在暴脾氣和忍氣吞聲中反覆橫跳,就是因為他清楚自己說到做不到,才不想立那個什麼破字據的,只能繼續咬牙切齒道:“爹改,爹改,爹改還不行嗎?”
“不分家也行。”陶葉不想和他掰扯太多。
陶金雲還真以為陶葉被忽悠住了,忙看著陶村長道:“叔,你聽見沒有?葉說不分家了,那字據...”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陶葉打斷,“不分家可以,我和小枝搬去老宅住。”
陶金雲一聽,這和分家有什麼區別?張嘴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陶葉繼續道:
“我們就以為阿爺阿奶供長明燈祈福的名頭搬過去住,這既不會給你招來非議,說不定還能給你掙來點孝名呢。”
陶金雲聞言一頓,怎麼聽著感覺還不錯?隨後很快又把這剛升起的想法甩掉,不行不行,她們搬去老宅了那家裡的活計誰來幹?
他裝出一副苦口婆心勸道:“這老宅都多少年沒有住人了?早就荒廢了,哪裡有家裡住得舒服?”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老宅再破,總有我們姐妹倆的容身之處,總比待在家裡被你惦記來得好。”
既然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與其回去當牛做馬受欺負,而且瞧著村長爺爺的意思是打算息事寧人,那倒不如硬氣一些,為自己和妹妹爭取一番。